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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正坐在08号电话间里,他在打电话,国际长途。
“爸爸,您知道,我当初一个人跑回中国,就是不想按照您设计好的路线走所以现在我不可能回巴西的。”电话间的隔音效果不错,外面听不到里边的声音,里边也不受外面的打扰。
“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不小了,我已经会自己思考了,我知道自己想要的什么,我也会按照我自己的意愿走下去的,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不后悔。”
“我只是打个电话回来报平安,可您每次都对我说这些。您自己有生意要忙,我又不要求您来中国看我。这里很好,我有一大群朋友,在一起踢球,没有什么不好的。想家?呵呵,爸爸,您总说中国就是我的家,现在我就在家里,还想什么?不管怎样,我要在这儿上完高中,再决定回不回巴西。我知道,我以后要担这样那样的责任,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了。现在我只想过自己的生活,快快乐乐的生活,有球踢,有朋友。我们不说这些,好吗?我爱您,爸爸、妈妈,还有小雷奇。他要是淘气,就好好教训他,呵呵,想想我以前是怎么过来的。我每天都祈祷,请主保佑你们平安,我在这儿挺好的,爸爸,别担心,我一定会回去的,回到您的身边。但不是现在,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好了,爸爸,长途很贵的,我得走了。爸爸,我爱你们!”
卡卡挂了电话,从电话间里出来,旁边的人因为他的青春和帅气,不禁多看了他几眼。卡卡显然对次已经习以为常了,他微笑着向那些冲他行注目礼的人们报以微笑。
出的大门,他眯起了双眼。洛阳的冬天也会有这么灿烂的阳光,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墨镜戴上,然后隐入了来来往往的人潮中。
这天下午,三、四名决赛在西工体育场上演。正如杨攀所说的,这场比赛的焦点只有一个——定鼎的范存杰。三年来未为定鼎取回任何一项荣誉,却在球迷和专家眼里倍受喜爱的中场大师,范存杰的最后一场比赛。这场比赛吸引了不少人前来,他们全部是来为这个悲剧式的英雄送行的。范存杰是当之无愧的大师,技术出众,对任何人,包括记者都很随和,从不拒绝别人的各种要求,在场上严格遵守体育道德,深地队友、对手,观众的尊重,也因为他始终没有一项荣誉,更博得不少人的同情。他走后,“艺术大师”这四个字在洛阳再无人可以称了。
去年走了林零后,同兴已无法再和定鼎、科大附中相提并论了。这场三、四名决赛是没有悬念的。果然,下半场进行到一半,定鼎已经以3:0锁定了胜局。范存杰助攻两球,打进一球。他的每次触球、跑动、过人、传球、射门,都会引起看台上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比赛最终以定鼎3:0完胜同兴结束。当终场哨吹响的时候,全场球迷除了同兴啦啦队外,全部齐声高喊范存杰的名字,他们用这种方式表达着对这位给他们带来了三年享受和快乐的球员的敬意和不舍。
这喊声也把本来打算比赛一结束就躲进休息室的范存杰留在场上。他绕场一周,挥手向所有人告别,球迷、队友、对手。上个星期没有流泪的他,在脱下定鼎队服,摘下队长袖标时,终于抑制不住,眼泪滑了出来。在这时,他才意识到,到了说再见的时候,是该向过去的一切告别了,不管是曾经的风光,坚持的梦想,还是失败的苦涩。从今以后,一切的一切都随着这泪水被吹散在了风中……
看着范存杰在场上和对手、队友拥抱,又挥手向观众告别的时候,周建生在直播室里叹了口气:“一个时代结束了……”
但是,明天,也许会是另外一个时代的开始呢……
正文 第八十三章 决赛
1999年这个充满了热血与激情,青春与梦想,汗水与泪水的火热冬天,很多年以后,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记得。这些少年们用自己的汗水去追逐梦想的故事,很多年以后,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津津乐道的讲起。
这个冬天,不同寻常……
张俊和苏菲从家里走的时候,父母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去西工体育场为自己的儿子加油。张俊的妈妈半决赛没有去,今天专门把商店交给伙计,前去观战。
曙光足球队的队员要比预定时间提前半个小时到学校集合,因为校长要亲自为他们送行,虽然一会儿他还会去体育场看比赛,不过现在这个送行就象个仪式,虽然有些形式主义,却不可缺少。
校长一番“为了你们的梦想!为了学校的光荣!用你们的汗水来拼搏,让心飞翔!”的慷慨称词,说的大家一个个热血沸腾,嗷嗷叫着就象饿极了的狼一样冲上了大巴。
平时这个时候苏菲一定是最兴奋的一个人之一,但今天她却一反常态的沉默着坐在张俊身边。
梁柯按惯例最后一个上车,然后大手一挥,校车便在“开车!”“杀向体育场!”“冲啊!”这类的嚎叫声中启动了,向目的地西工体育场驶去。
一路上,与队友的兴奋不同,苏菲仍然没有说话,只是车一开,就抓住张俊的手,紧紧握住,一路没有松手。
大巴从南昌路拐上九都路,一路向动飞快地驶去,当车子拐进西工体育场的偏门时,在车上便可以听见场内的喧闹。这场决赛吸引的不仅是洛阳的球迷,其他地区的球队也派人前来观战,收集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