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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眯着眼睛打量了这两小伙子许久,着实是想不起他们是谁,只好问道:“你们是……”
殷乾笑道:“我是殷乾啊。”
徐老:“……”他实在是想不起来以前有哪个孩子是叫殷乾的。
但鉴于自己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也有可能。
人家好歹专门来看自己,徐老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想不起来,便只好打着哈哈:“殷乾啊,长这么大啦,来来来,快坐。”
许成荫:“……”
得,这老头子肯定没想起来。
或者说,想得起来才怪了。
“说起来,我还有个朋友早些年也经常来你这买东西,还念叨了你许久。”殷乾看着徐老的眼睛,“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他,他叫余青松。”
“啪”得一声,徐老打翻了桌子上的玻璃杯,玻璃杯摔到地面瓷砖上瞬间四分五裂。
“呀。”徐宁赶紧去拿扫把过来扫玻璃渣。
殷乾微微点头:“看来是记得了。”
“确实记得。这孩子不是死了吗?被车撞的。”徐老很快镇定下来,“得有二十年了吧,他爸妈我都认识,这孩子又刚考完高考,邻里都觉得可惜。”
“是啊,这个年纪就这么去了,的确很可惜。”殷乾跟完腔,又向四周看了看,“秦公像呢?”
徐老猛然看向他。
“秦公像爷爷一直摆在卧室里头呢。”徐宁这姑娘毕竟毫不知强,三言两语就把自己亲爷爷卖了,“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们家拜秦公的?这事爷爷都不让往外说。”
徐老喝道:“所以你现在就能往外说了吗?!”
平日一向宠着她的爷爷突然凶她,徐宁先是吓了一大跳,但很快便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忐忑地看向徐老,又看看殷乾:“这……”
“罢了,你先回去看店,我跟这两位有话说。”徐老赶人,“走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
徐宁欲言又止,许成荫安抚道:“只是想跟爷爷聊一聊秦公而已。”
徐宁实在是不放心,哪敢真走,便一直蹲在门外。虽然听不见里边的人在说什么,但起码求个心安。
确认徐宁出去后,徐老才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许成荫:“自然是关于秦公。”
徐老:“你们是什么人?”
殷乾抢先道:“公安部反邪/教局。”
殷乾用的还是那套,用着精怪局的公安证件,欺负老人家眼神不太好,看不清“精怪局”三个字。
许成荫:“……”
许成荫正襟危坐,正气十足,气质这一块拿捏得不错,仿佛他真是反邪/教局的人。
“这……既没有敛财,又没有害人的,况且根本不是一个教派,只是信秦公罢了,怎能说是邪/教呢。”徐老显然松了口气,接着道,“有些人信姚娘娘,有些人信桃花仙,他们都不是邪/教,我信秦公怎么就成邪/教了?”
殷乾道:“老爷子别急,这不还没定性么,想找你了解一下秦公,你是怎么接触到的?”
“年轻时生了大病,怎么也不见好,我爸就求了秦公,供奉几天后病自然而然就痊愈了,此后我便也信了秦公,经常供奉。”
很好,有理有据的。
殷乾追问:“令尊又是从何处了解到秦公的?”
徐老:“这我哪知道,我爹都死了好几十年了。”
死无对证。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不想让外人知道?”
“自然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徐老淡定道,“毕竟秦公不知名,很少有人知道他,要死闹大了,其余人恐怕会像你们一样以为我入了什么邪/教,毕竟在我认识的人里,也就我们家拜秦公罢了。”
之后殷乾又问了几个问题,徐老一一回答,全都合情合理,全程未提西平,看上去仿佛和西平真的毫无关联。
接着徐老又说自己要午睡,言下之意是要送客了。
殷乾和许成荫没有强留,徐宁见这两人出来,并且神色正常,心里的石头可算是落了一半,从门口望向屋内,她爷还好端端地坐沙发上,这才彻底放心。
徐宁跟着他们下楼梯:“我送你们?”
这回殷乾没有拒绝,反而应了下来。许成荫知道他的打算,便向徐宁问道:“你们一直在供奉秦公吗?”
徐宁嗫喏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放心,爷爷已经都告诉我们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殷乾待久了现在许成荫坑起人来也是脸不红气不喘,就听他接着道:“我只是好奇,原来除我们家之外,还有人信秦公。”
“你也信秦公啊。”许成荫这么说让徐宁有了亲切感,便道,“我爷爷最信秦公了,总是上香祭拜。大概一家人待久了,我爸我妈也信,不过我是不信的,相比起秦公,我更信仰马克思。”
徐宁复又冲许成荫笑道:“没想到你居然也信这些,不过我认为信仰只是寄托,我尊重你们的信仰。”
说着说着徐宁又疑惑:“所以你们究竟是怎么知道我家信秦公的?”
可算是反应过来了,不过看起来倒是像对秦公毫不知情。
只是他们究竟是如何知道秦公像这个问题,徐老也想不通,最后只能归咎于或许是徐宁无意中跟许成荫他们透露了秦公的事。
徐老颤颤巍巍地从沙发上起来,走到家里的座机前,拨通了一个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