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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到傅景司的信息素,那股恶心反胃的呕吐感没了,耿蒙将清洁袋塞回去,扯扯嘴角:“对不住,这几天脑子不好使,误会你了。”他往后靠着椅背,目光无焦点地盯着前面,“我表弟家里出了点事,我去看看。”
关键时刻,杜许还挺有用。耿蒙嘴角勾起,忽然有了倾诉的欲望,不过主人公自然不是他。
“我表弟他爸出轨,他妈一走10几年,从来没有回来看过他。”他自嘲笑,“倒不是不想念他,而是压根不记得她还有个儿子。”他偏头,认真问傅景司,“你分析分析,那么大一块肉从她肚子里掉出来,她怎么就能忘了?”
清澈的眼眸是不解和迷茫。
傅景司看他一眼:“或许她不知道肚子里掉过这块肉。”
“?”耿蒙饿得厉害,反应有些迟缓,“哈?”
“忘记一件事,一般来说有三种可能。”傅景司从包里拿出个纸袋。
浓郁甜味飘出来,耿蒙忍不住看了眼:“哪三种?”
傅景司撕开纸袋,是热气腾腾的红豆奶油面包,耿蒙咽了咽口水,正要找个借口分一半,傅景司主动递给他:“一,失忆。二,没有发生过,三,不知道它发生过。”
耿蒙不客气接过,一口咬掉一半,蓬松香甜,奶油清甜不腻,他胃舒服了,又咬了一口,含糊不清说:“肯定发生过,我表弟就是证据。失忆更没有,十几年前的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他忽然停住,嘴角沾着团奶油。
他记得沈扬琴提过,她生沈蒙时差点死手术台上,难道是那时候出了错?导致她不知道其实有两个孩子?
郁闷的情绪冷不丁有了一丝松动,他无意识伸出舌头想要舔干净嘴角的奶油,渐渐恢复生气:“不愧是年级第一,脑子就是灵!”
他腾出手哥俩好地拍拍傅景司肩膀。
傅景司视线却落在耿蒙不安分的舌尖上。耿蒙就像最强烈的信息素,他的每一个神情,每一个动作,都对他有着致命吸引力。
他忽然靠近,大拇指揩去耿蒙嘴角的奶油,面无表情:“在这里。”
耿蒙舌尖一抖,不小心扫过傅景司的指腹:“……”他有些尴尬,“谢了。”
傅景司收回手,在纸巾上擦干净,不得不说,看到他擦手的时候,耿蒙松了一大口气,他太担心傅景司会放到嘴里吃掉,然后邪魅一笑:“很甜。”
“我靠!”耿蒙被他的想象麻出一身鸡皮疙瘩,他甩甩头,几口吃光面包,“还挺好吃,你哪里买的?我明天买个当早餐。”
“便利店都有。”
耿蒙点头。
很快飞机起飞,机舱里的灯光暗下来,大约要四个小时才到桂城,耿蒙埋头在小桌板睡觉。但是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半天睡不着。
他侧身,不舒服,又侧身,依然不舒服。
下次还是得坐头等舱。
耿蒙烦躁想着。
突然,有东西塞进他左耳,随即轻缓的音乐响起,耿蒙一怔,是上次KTV听到的歌。中文翻唱叫《起风了》,日文原版叫《吃醋》。
这次没有歌词,是纯音乐。
耿蒙没有抬头,他知道是傅景司。听着听着,他脑海里闪过很多破碎的片段,像是走马灯一样。
困意袭来,他闭上湿润的眼。
轻轻说。
“谢谢。”
也不管傅景司能不能听见,听着音乐陷入沉沉的梦里。
*
飞机到桂城是凌晨一点,耿蒙刚开机,杜许电话就进来了。
“靠,你总算接电话了!我从你下晚自习到现在一直给你电话。”杜许轻轻拍着激烈跳动的胸口。
“嗯。”耿蒙说,“我在桂城。”
杜许傻眼:“桂城?你换回去了啊!”
“不是。”耿蒙看旁边的傅景司一眼,“来帮你找妈。”
不等杜许反应,耿蒙挂断电话,问傅景司:“有人接你没?”
“没有。”傅景司问,“你呢,有人接你吗?”
耿蒙耸肩:“当然没有。附近有家机场酒店不错,我打算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去帮我表弟办事。”
傅景司点头,等出租车开到他们面前,他说:“上车吧,今晚和你一起住。”
“……”
耿蒙迷糊着就带着傅景司去了酒店,也迷糊着开了间标间,直到卫生间响起淋浴的水声,他才回神:“我又不是没钱,为什么不开大床房?!”
他抓抓头发,想不明白就懒得想,往后一倒摔进柔软的床铺。
傅景司洗完,擦着头发出来:“我洗好了,你……”他看着睡熟的少年住了声,走过去帮他盖好被子,怕吵到他,他关掉还在演着剧的电视,登陆软件点好明天的早餐,留下一盏床头灯也上床休息了。
一夜无梦,耿蒙第二天醒来是八点,睁开眼就看到对面傅景司的睡颜,“……”房间也不小,两张床没必要靠这么近吧?耿蒙想着,默默起床。
他进卫生间洗漱,出来门铃响了,他下意识往里面瞅了眼,傅景司睡得正沉,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拉开门,瞬间安静了。
门外站着酒店服务员,她笑盈盈问:“早上好,请问是沈先生吗?”耿蒙摸不着头脑:“是。”
“这是您的早餐。”一瓶温热的草莓味牛奶,和一个红豆奶油面包,是耿蒙昨天想吃那个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