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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云清淮平静的面容下蕴含着极大的恐怖。
“不用了,腾点位置吃别的。”云清淮微微一笑。
二皇子连连点头,他也不记得自己吃没吃饱,只想趁早溜走。临川弟弟吃掉的东西,都快能拼成一个人了,四舍五入一下,就是他吃掉了一个人!
“记我账上。”二皇子姿态豪爽。
“好嘞,殿下您改日再来,还有新菜色。”掌柜笑眯眯的。
爱记账的都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平时都不问具体数目,年尾时统一清账。
这酒楼姜临川占大头,其他皇室宗亲占小头,想赖账,不可能。
过一段时日就要清账了,今天二皇子可被狠狠宰了一顿。
“殿下您先回府吧,也好稍作修整。”二皇子身边的亲信劝道。
您这鼻青脸肿往京城里走一圈,马上就会有传言说您被揍了,万一传出来是自个摔的,更难听。
“行,弟弟咱们改日再聚。”二皇子确实浑身难受,很快上了自己的马车,回府去了。
云清淮立刻捂住肚子,小声打了个嗝。
“是不是傻?”姜临川瞥了云清淮一眼。
“师弟,我给你赚钱了。”
“……”姜临川沉默。庆幸一下,瑞祥楼没有自助餐。
看起来二皇子暂时不会再对云清淮有意思了,但也说不定,万一二皇子觉得自己财力深厚能养得活云清淮,再起虎狼之心……
由于云清淮吃得太饱,有点走不动路,两人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师弟,我发现京中很多人夸赞你,他们就这一点好,有眼光。”
“嗯。”
“师弟,你想去北方看姜伯伯吗?”
“还行。”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跟随他十几年的亲兵会突然刺杀他……那时我们都不在他附近,刺客差点就成功了。”
“师父说稍微偏了一寸,没刺中心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云清淮语气低落。
他本不欲叫姜临川担心,向姜临川报信时,说的是姜远之遇刺,伤重,需静养。
“说起来玄乎,你送我们的符纸,都化成灰了。”
“改日再求。”姜临川心中升起紧迫感,看来要抓住机会,好好的薅一波羊毛了。
“符纸灰我泡水喝了。”
“?”姜临川扭头。
“我记得以前听人说,喝符水,治百病。”云清淮有点骄傲。
“倒也不必。”姜临川面无表情。
“我感觉真的有用……”
“你高兴就好。”
“嗝。”云清淮摸了摸他的小肚子。
姜临川单方面结束了这次对话。
姜临川连续在府中玩了几日,那种山里的闲散感觉渐渐又回来了。
每天早起,向太夫人请安,再吃东西给云清淮看。
这位吃一顿顶十顿,好几天都不用进食。
如果有智商充值按钮,按一下云清淮智商+1,姜临川可能会把按钮给按爆。
有时候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思想简单,平平安安。
晾了三天后,景文帝终于想起了云清淮,召他入宫,另外,叫姜临川不要偷懒,把上书房的功课给补上。
两人一同进宫,在一道宫门处分开,云清淮走了一段路,回头,师弟静静站在那里。
他突然就平和下来。
时至今日,他已经对景文帝颇多怨愤。
就算戎夏人再怎么收买,也不可能迫使大梁内部的军将频频刺杀主将。
景文帝之心,路人皆知。
明面上始终有层君臣相得的遮羞布,背地里却一次次想要姜远之的命。
这叫读遍圣贤书的云清淮心中不适。
知道自己被师弟注视着,云清淮渐渐放松。
师父已经叮嘱过许多次,教他怎样说,不会有问题的。
他渐渐穿过重重宫墙,心中升起一种似曾相识之感,仿佛在梦中来过这个地方。
云清淮拜过,抬头时,景文帝端着茶杯的手晃了晃。
仔细端详,才发觉五官眉眼都不像他死去多年的兄长。
只是气质有些神似。
云清淮来历清白,是京城云氏旁支,没落多年。与姜临川同出一门,武艺出众,为人赤诚。看起来像是姜家扶持起来的继承人,姜远之多有照抚。
“果真是少年英才,坐。”
景文帝笑了笑。
云清淮垂头,不知道怎样答话,便很沉默。
景文帝经受过太多次姜临川的言语轰击,见云清淮这样拘谨,反而升起几分好感。
朕龙威深重,年轻人一时摄住,不知该如何回话,很正常。
云清淮讲述了一下北方战事,发现景文帝对那些具体的攻防细节不太关心,偏向于战争中的巨大消耗。他也随之转移话题,两人渐渐相谈甚欢。
景文帝对云清淮颇为欣赏,从眼神就能看出,这是个简单的年轻人,用得好了,可以分化姜家的巨大影响力。
“朕膝下有几个适龄的女儿,正愁婚配,云小将军一表人才,可有定亲?”
景文帝觉得把公主嫁给云清淮更划算。
但凡云清淮有一丝上进心,就该想着接手姜远之的柄权。
他也有自己的家族,总不会维持之前姜氏一家独大的局面。
许以高官厚禄,稍加引导,让云清淮指证姜远之私造龙袍,忤逆圣命,有谋逆之心,便可将姜家一网打尽。至于云清淮,可用就扶持一番,不可用也好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