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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错愕的抬头,隔着一礼堂学生的黑压压的后脑勺,精准无误的看到台上正在发言的汪星泉。
“这哥们儿特别牛,据说是今年年初那个全国黑客大赛的冠军!”封茂还在一旁‘解说’着,声音里充满了崇拜,不住的啧啧感慨:“而且这哥们儿据说在学校的时候,就是年年学分第一拿全科奖学金的大神......啧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小酒,你说人家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人都有‘仇富,嫉妒’的心理,但当对方比你高出一个境界的时候,这种心理就会不自觉的转为崇拜。
听着旁边封茂不住的絮絮叨叨,郁酒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这次学校请回来三个优秀学生回来演讲,每个人时间并不长,汪星泉更是一秒钟没多说的讲完就下了台。
郁酒盯着他下台的时间看了眼手表,站起来拍了拍封茂的肩膀:“我出去一趟。”
说完不待封茂回应,郁酒就轻车熟路的顺着礼堂边上的楼梯跑了下去,一路畅通无阻的直至后台——之前他也加入了学生会,在学校的各种大小晚会上出了不少力,来回穿梭于礼堂后台,对于路线当然如数家珍。
只是后来闲事儿多郁酒就暂时退出了,也好久没来过礼堂后台了。
郁酒偷偷溜进去的时候,就看到汪星泉被一群穿着学士服的姑娘围着,七嘴八舌的管他要签名。
......
这年头果然长的帅自带明星效果,一个高级程序员都有女孩子冲过去要签名!
他登时有些怨念丛生,幽幽的看了过去。
而汪星泉好像也和他有些莫名其妙的心灵感应一样,恰巧抬头,两个人的视线就撞在了一起。
郁酒看着他黑眸漾开一抹笑意,随后有条不紊,不急不缓的打发了周围的一群‘莺莺燕燕’,才朝着郁酒走了过来。
汪星泉笑着问:“你怎么跑后台来了?”
“我还想问你呢。”郁酒皱了下鼻子,声音闷闷的:“你不是公司那边忙的连轴转么,怎么有时间来学校演讲了?”
“导员发了几次邮件,不好拒绝,再说......”汪星泉顿了一下,忍俊不禁的瞧着他:“郁酒同学,你注意过现在的时间么?快要过年了,公司当然不用继续把我们当牲口使唤了。”
汪星泉所在的公司和别的公司不同,不是越年结时分越冲业绩的忙乱时刻,相反别人都忙的时候,他们就闲下来了。
于是他才有这个‘闲情逸致’回校作为优秀学生讲话——顺便也是为了和某人‘偶遇’一下。
在学校见面的感觉,和在别的地方到底是都有些感触不同的。
汪星泉看了眼手表,想着距离去画室接汪熠濯的时间还得等一会儿,便试探着问:“出去走走?”
郁酒:“去哪儿?”
“学校西侧那条梧桐路怎么样?”
乌澜大学有一个著名的‘景点’,就是西边夹道上两侧密密实实的梧桐树,开的最为旺盛灿烂的时期,整条路上似乎都被镀了一层金边,飘飘扬扬的都是落叶,路上都堆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脚下绵软。
这天然美景校方自然是不会派清洁工去打扫落叶,只等着每年尘归尘,土归土,然后周而复始。
对于外省过来旅游的人梧桐夹道是新鲜的,但对于乌澜大学的学生来说来的都有点腻了——除却那些热恋中的小情侣。
梧桐夹道天然自带的浪漫感,是情侣十大约会圣地,澜大那些一对对的,有哪个没来过梧桐夹道?
所以汪星泉提起这个地点的时候,内心还是有一点‘小私心’的。
只不过郁酒也没多想,泰然自若的点了点头:“好啊。”
一月份的梧桐夹道已经变成‘梧桐枯道’了,路上都是细碎干枯的落叶,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
郁酒特别喜欢踩树叶这个声音,从小学开始室外打扫卫生,秋天冬天的时候他就喜欢踩树叶——最后往往会被老师教训一顿,但现在依然改不了这个小小的癖好。
不光他踩树叶的声音,还有汪星泉的,甚至还有推着的自行车车轱辘划过地面的声音,都令郁酒觉得悦耳。
寒冬腊月,呵一口气都容易在空气中凝结成霜。
冷空气把人的皮肤冻的更加的白,汪星泉侧头看了一眼郁酒,就觉得他眉目在愈发白的面皮上显的漆黑如墨,唇红齿白。
他看了两秒,趁着郁酒没有察觉,便克制而内敛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虽然这段时间两个人都有些忙,但之前那个阳光暖暖的下午,落在唇角柔和又缱绻的吻,汪星泉总不能当做真的不知道,当做没有发生过。
他深呼吸一口气,开口:“我......”
“我想起来,这点从西门出去,那个卖地瓜的老大爷还在呢吧?”却好巧不巧的郁酒也开口说话,眼睛亮晶晶的:“咱们去买吧,他们家地瓜最甜了!”
提起吃的,他一双眼睛都发光了。
汪星泉沉默两秒,有些哭笑不得——勇气就像是鼓起来的气球,一撒手两秒气儿就泄了。他没办法坚持和一心只想着去买地瓜吃的郁酒在这儿把话说完,只得点了点头:“走吧。”
只是可能‘命运’这操蛋的东西在今天就不想让汪星泉把话说出来,从西门走出来,还没等去路对面找到老大爷卖地瓜,他就看到了熟悉的两辆‘车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