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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惊白如今说想要十年生死境,就宛如明抢。
苏楼站在一边,心跳如擂鼓,虽然已经知道他儿子在搞事了,但他没想到可以玩得这么大,直接开口和圣君要一个已经完美运转好几千年的上等秘境。哪怕是亲生父子之间,也一定会大打出手的啊。
“简直胡闹!”闻人羽果然不同意,只不过他的理由是,“十年生死境太危险了,师尊,这不适合现在的您。您想要尽快提升修为,我有很多办法——更安全的办法——助您。如果您非要秘境,我还有其他秘境,可以让人先进去排查一下危险,我再压制修为陪您一起去历练。”
苏楼:“……”所以,问题不是要秘境,而是太危险了吗???
“不危险的历练还有什么意义?”顾惊白努力表现出了一个孩子无理蛮横的一面,虽然他和闻人羽都心知肚明他有“上辈子”的记忆,但有记忆不代表了性格就会稳当下来,“而且,我也不是想要进去,我就是想要。”
“您保证不会进去?”
“当然。”顾惊白点点头,“我可以对天道发誓,我就是想要拥有它。大家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境,我也想要一个,要最危险最厉害的那个!”
“当然,您值得最好的。”闻人羽这样道。
他同意了。
他竟然真的同意了。
苏楼的眼睛都直了,有一种非常玄幻、非常飘忽的始终无法脚踏实地的感觉,闻人羽怎么就能这么轻松地同意了呢?
顾惊白倒是并不意外,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如果这都忍不了,那这个世界也就不会在之前给他那种苏过头的感觉了。
十年生死境到手后,顾惊白就把期待的目光,再次对准了搞事专家陆止,陆止总能在别人的愤怒点上疯狂蹦迪,顾惊白决定全线“抄袭”陆止的创意。陆止傻眼了,但他这个“器”最大的特点就是不放弃,既然藏字不ok,那就换个说法吧。
顾惊白听后,直呼行家。
他把陆止的话,原封不动地送给了闻人羽:“我其实也不知道我要找什么,我就是可以肯定我要的东西在圣级或者准圣级的灵器里,不如你再努把力,给我一个惊喜?”
在闻人羽全无异议的点头中,苏楼已经麻木了。接下来再发生什么,他都不会觉得奇怪了,酒池肉林,烽火戏诸侯,他觉得他现在就是昏君身边拿着拂尘的公公,既然无法反抗国之将亡的命运,那不如就躺下来一起享受。
苏楼在儿子身边耳语了几句,说的都是他想要用来炼丹又不敢真的大肆取用的天材地宝。
顾惊白立刻满足了他的老父亲。
叶素为了其中一味名为“庄周梦”的灵植,去镜湖花海不眠不休了快一百天,才凑齐了所有的原料。他回来时,整个人身上都是被划伤的血痕,毒气缠身,已经不像个人了。
但他却还是开开心心地把庄周梦送给了顾惊白:“你喜欢吗?”
他看着他的眼神,是那样期待,渴望得到原谅。
可顾惊白却铁石心肠,不仅没给卖惨的叶素一个眼神,还打了个哈欠,略显无聊地当着叶素的面,把庄周梦给了苏楼:“阿爹,你不是想用庄周梦来练习往生汤吗?这些材料够吗?”
苏楼接过玉做的药匣子时,手心里全是汗,他感觉如果叶素杀人的眼神可以化为利刃,那他现在怕不是已经死够十回了。
叶素最终怒极攻心,当着顾惊白的面,体力不支地晕了过去,昏迷之后仍吐血不止,鲜血染红了衣襟。可顾惊白就只是不为所动的坐在那里,仿佛庙里高高在上的泥塑神佛,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他的眼神里可以有苍生,独独没有眼前人。
苏楼吓得不轻,赶忙上前给叶素进行了简单的治疗,然后就找了药圣来帮忙。
药圣摸着花白的胡子,一边大呼造孽啊,一边给出诊断结果,叶素真的为庄周梦下了血本,他再这么继续下去,圣人的肉身也得被他玩坏了。
更何况叶素还不是圣君,只是一个准圣。
叶素带来的玄天宗弟子哭倒一片,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来指责顾惊白的不是,他们只会用哀伤又平静的眼神看着他。
最后还是苏楼看不下去,试着和儿子商量:“咱们收手吧。”叶素真的太惨了,不,这些天来,李否、闻人羽,哪个不惨呢?他们被顾惊白指使得团团转,却又一个个卑微如尘,无论顾惊白怎么对他们,他们都不生气。哪怕这只是卖惨的一种方式,为了阻止他们继续下去,苏楼都愿意上当。
这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标标准准的提线木偶了。
顾惊白却只是反问了苏楼一句:“对啊,都这样了,他们为什么还不反抗呢?”顾惊白其实也在奇怪,他觉得他已经过分得不能再过分了,可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就在这一天的夜晚,顾惊白所在的房间窗户,被从外面飞来的一个小石子砸开了一个小口,月光像一道射线般直插而入。带着恶鬼面具的魔君,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破口之后。说实话,是有点吓人的,但顾惊白却明白,他等的转机终于到了。
“闻人羽被我派去的人引去了一处秘境,给你去找什么神兽的尾羽了,这是唯一逃离这里的机会了。”
“你是谁?”顾惊白仰头,看着对方脸上作瞠目状的夸张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