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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之后的几天,他依旧没有任何想法,而越没有想法,他面对渺渺就越是有种莫名的心虚,晚上甚至不敢和渺渺一起睡了,总是找借口躲出去。
可若说他突然变心不喜欢渺渺了,那也是不可能的。因为仅仅是想到渺渺这个名字,敖烁心里就会涌起满满的温暖欢喜,这种感觉不是喜欢,又是什么呢?
敖烁的脸突然有点黑,总不会是他那地方出了问题,突然不行了吧!?
正胡思乱想着,有属下匆匆赶来,跪下禀报:“大王,流芳殿里那个魔族醒了!”
敖烁神色一凛,立刻赶了过去。
——
许夕艰难的睁开眼,觉得自己浑身像被打碎了又重新组合起来,没有一处地方不疼。
他确实也差点被摔碎了。
那日赌了一把跳下断崖,是因为他之前采祝余草的时候,发现崖下好像有错乱生长的树木,伸出的树枝可以起缓冲作用,跳下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那些树枝确实救了他的命,却也在他身上留下了更多密密麻麻的伤痕,再加上悬崖太高,许夕在途中就没了意识,最后掉下来一头栽进一条河里。
幸运的是,那条河很浅,没有把他淹死,反而载着他一直漂啊漂,神奇的一路漂出了边境森林,被黄牛精夫妇捡到了。
再度醒来时,便是在这座宫殿里了。
和流花宫类似的、绣着繁复花纹的帐幔让许夕一眼认出这是个非富即贵的地方,他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救了,想开口询问,却发现嗓子疼痛干涸至极,一时间竟发不出声音来。
床边守着两个侍卫模样的人,他们第一时间发生他醒了,其中一个立刻走了出去,剩下的一个则一脸戒备和敌意的盯着他,仿佛在看什么危险分子。
许夕有些奇怪,既然救了他,又为何会对他这副态度?
他试着坐起身,直到活动起来,才发现自己手腕脚腕上竟然上了一副冰冷的铁镣铐。
“……”许夕用力清了清嗓子,总算挤出了一丝沙哑到完全听不出原音的声音,“这是哪?”
那侍卫警惕的望着他,冷冰冰甩出三个字:“兽王宫。”
兽王宫?
许夕这下更是惊住了,这么说敖烁找到他了?可又为什么会锁着他?
他试着确认:“你们的大王,是敖烁么?”
侍卫皱眉:“你怎么知道我们大王的名字?”
看来没错了。
许夕心想,难道是因为发现了自己是魔族,所以这样对他?
他又觉得不是,敖烁不像这种冷心冷情的人。
于是他道:“把敖烁叫来。”
侍卫先是一愣,随即愤怒道:“你一个肮脏的魔族,居然敢随意呼和我们大王!?好大的胆子!”
许夕没精力和他吵架,重新道:“麻烦把你们大王请来。”
侍卫却对这个魔族印象恶劣,冷笑一声道:“我们大王那么忙,岂是你想见就见的?”
许夕:“……这么晚了,他在忙什么?”
侍卫昂头:“当然是在陪我们王后!”
许夕这下真的是震惊了,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王后?”
难道敖烁恨他恨到不光给他上了镣铐,还这么快娶了个王后!?
侍卫冷哼一声。
许夕:“你们王后叫什么名字?”
侍卫皱眉:“你怎么这么多废话?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许夕一言不发的盯着他。
侍卫一愣。眼前这个魔族虚弱无比,又长了那么一张脸,看上去分明是个娇弱无用的废物花瓶,可当那双好看的眼睛沉沉盯着他时,他竟有种被某种可怕的东西慑住一般的感觉,浑身僵硬无法动弹。
这种感觉……很像他很久以前在野外遭遇过一头猛虎,被对方锁定为猎物一样。
侍卫咽了口涂抹,不由自主的回答了魔族的问题:“渺、渺渺。”
许夕吸了一口气,几个呼吸间,便闪电般想通了所有关窍。
——有人冒顶了他。
敖烁既然娶了那个“渺渺”,显然是把人认错了,但许夕认为敖烁既然能当上兽王,肯定不至于是个**,他既然能认错,说明那个冒充者伪装的非常成功。
敖烁眼盲,不知道他的模样,认出他的唯一途径便只有——声音和气味。
声音可以伪装,气味却很难。每个种族、每个人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样,同是兽族,狮和豹的气味不同,同是狮子,每一头的气味也是独一无二的。
许夕瞳孔一颤。
所以,冒充他的——就只有那只他“借”过气味的兔子精。
那只兔子精,竟然好巧不巧的在此时化形了,还抓住这个机会摇身一变成了“渺渺”?
许夕一时间简直不知心里是何滋味。那只兔子精暂且不论,可即使气味相同,敖烁就能把他认错吗?
他们在一起相处了二十多天,连床都上了,敖烁那家伙每天黏他黏的要死,居然还能把他认错!?
这不是智障是什么??
许夕心里突然拱起一股无名火,冲的他忍不住重重咳了几声,嗓子眼里霎时冒出浓浓的血气。
当然,这事其实很好解决,他能被敖烁拾回来大概也是天意,只要他开口,敖烁就会知道所有真相。
许夕有一百种方法让敖烁明白他才是真正的“渺渺”,那个冒牌货暴露后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