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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已经到站,等待公交的乘客陆续上了车,眼看着车门就要关上,唐叙拉着裴行禹赶到,司机看到还有人,再次打开车门让两人上车。
唐叙和司机说了一声谢谢,用手机刷了两次。夏天应该要开空调的原因,公交费会比平时多一块钱。
夏日的午后,坐公交的人并不多,三三两两松散地坐在座位上,有的昏昏欲睡,有的低头玩手机。公交车里开着空调,冷风一阵一阵吹着,吹散了从外面带进来的暑热。
唐叙在后排找到两个空的位置,拉着裴行禹过去坐下,因为赶着做公交的原因,他和裴行禹一直牵着手。
直到坐到后排的位置上,唐叙才反应过来,正想松开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反着握住,松不开了。
他挣了挣,没挣开,小声和裴行禹说道:“你放手啊。”裴行禹一手轻轻揉了揉额角,另一只手紧握唐叙的手,根本就没有放开的意思。
最后干脆头一歪,得寸进尺地枕在唐叙的肩膀上,“好热。”
头顶上空调还在吹着冷风呢,哪里热了?
没等唐叙反驳,裴行禹又接着说道:“刚刚花了四块钱呢。”
唐叙:“……”
裴行禹:“我有点燥,让我靠一下。”
唐叙不说话了,总不能让裴行禹在公交车上发疯吧?
之后一路无话,裴行禹好像直接枕着唐叙的肩膀睡着了。
直到公交车在四十几分钟后到站,唐叙才伸手摇了摇裴行禹的肩膀,“醒醒,到了。”
裴行禹睁开眼,和唐叙一起下车。
之后两人又转了一趟地铁和公交,前后一共花了十四块钱才回到家。
期间唐叙担心裴行禹会因为这十四块钱而发疯,都没敢把手从裴行禹的手掌里抽出来,任由裴行禹一路牵着他回家。
唐叙:我实在是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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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叙和裴行禹才走到家楼下,就看到唐逡一脸黑沉地站在那里,其他租户见他穿得好又眼生,也不管唐逡愿不愿意,翻来覆去的问他问题。
夏天本来就热,唐逡被烦得不行,一张脸就跟上了墨汁一样,难看极了。
他这会儿的心情就跟天气的温度一样,燥得很。但他又自持身份,不会和他眼里的“贱民”发生争吵。
在唐逡耐心就要耗尽的时候,他终于看到唐叙和裴行禹回来了,两人大夏天的也不知道热,还手牵手的腻歪在一起。
唐逡有些没眼看了。
不过再看清裴行禹的穿着后,唐逡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内心里的那把无名火燃烧的又剧烈了一点。
有些人都已经破产了,落魄得就差捡垃圾为生了,为什么还要装成一副矜贵的样子?
见唐叙和裴行禹走近,唐逡阴阳怪气地开口道:“你们可终于回来了,不知道还以为去参加宴会了呢?”
民宅的楼梯很窄,唐逡站在楼梯口就把上去的路给堵住了,唐叙就是不想理他也不行。
唐叙的第一反应却是把裴行禹护在自己身后,然后挺挺胸膛,一脸霸气地看着唐逡:“你又来做什么?”
那模样看着就像是再说:有我在,你就别想欺负裴行禹!
裴行禹哪曾想得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人护在身后保护着,而站在他前面想要保护他的人,身高才到他的下巴处。
不过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并不坏,裴行禹低头掩饰唇角难以抑制的笑意。
唐逡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羞辱裴行禹的机会,他奚落道:“裴大总裁什么起只会站在别人背后让人保护了?”
“这感觉挺好,”裴行禹如实道,又摇了摇头:“算了,你体会不了。”
单身狗唐逡莫名觉得膝盖中了一箭。
唐叙不耐烦地说道:“你今天到底来做什么?还是没零花钱了,来我这里拿金杯?”
“爷爷醒了。”唐逡只能压下心里的火气,说明自己的来意,“他让律师宣读遗产,但前提是全家人都必须在。”
话落,唐逡又马上补充了一句,“你不要觉得自己有多么重要,也不要妄想能从爷爷手里拿到多少遗产。你给我记住咯,唐家的一切可没你的份!”
唐逡口中的爷爷就是唐家现在的当家人,唐景生,现年八十五岁。
他可以说是一代传奇人物,从一个小小的银楼做起,最后让唐家成为了本省最大的珠宝企业。
这几年唐景生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也慢慢地开始放权。
唐景生本身是一个十分传统的人,唐逡的父亲唐应科当初自作主张想要把唐叙嫁给裴行禹的时候,就没敢让唐景生知道。唐景生虽然不待见唐叙这个私生的孙子,肯定也没有让孙子外嫁的道理。
唐应科属于先斩后奏,后来唐景生知道了这件事气得不轻,但事已成定局,唐家又得罪不起裴行禹,唐景生气过之后也不了了之了。
唐景生的病拖了好几年了,他的三个孩子眼巴巴地等着他立下遗嘱,就怕他什么时候不行了。倒是没想到他拖了四五年都没去世,一直坚强地活着。
但是上个月唐景生突然昏倒,唐家人以为他撑不过去了,摩拳擦掌等着分割财产,结果今天早上唐景生就醒了。
这次醒来后,唐景生终于松口说要立遗嘱,但前提条件是所有子孙都要在场,其中包括唐家的私生子私生女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