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不起的李奈落,早有人将之送下去休息。只是殿前数万人中,大多皆是一阵沉默不语。
在场之人,有把握击败那女子之人,倒是大有人在。可问题是年龄,年纪稍稍大些的,都不好意思出手。那些年龄稍低点的,却都没什么把握,也自问不及李奈落与长孙紫韵两人。
岳羽亦是半闭着眼只做未闻,至于那数万余道向他投过过来的期待目光,也是全当看不见。
不过他身前的端木寒,脸上却已是一脸的薄怒:“小羽,你是属乌龟的?她都说出这种话,亏你还能忍得住?”
岳羽笑了笑,也不去辩解,径自看向了石阶上的农易山以及诸位长老,然后果不其然的发觉,这几人的面上,虽都是一脸的铁青。却并没有往他这边示意的意思。
其实他本人,倒是不介意出手。可问题是,如今的情形,有些诡异。到底如何,还是由宗门这些长辈来决断为好——
“师叔,这事情没这么简单的。”
沈如新也摇着头道:“我看这云梦宗还有这女人,恐怕是专为岳师弟而来。要逼他出手——”
“为小羽而来?如新,这是怎么说?”端木寒闻言不由有些讶然,其实她本身,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只是这问题出在何出,她却遍思不得。
“恐怕还是与紫云仙府有关。”
沈如新可能是觉得有些话,这里不能说的太深,当下便斟酌着字句道:“若是岳师弟遭各派所忌,那紫云仙府之事怕就有些难办。若师弟他不入仙府也罢了,可若是也在人选之内,日后我宗弟子进入仙府之后,在其内多半会是寸步难行。只是以师弟这般的天资实力,宗门又怎可能轻易弃之不用?”
端木寒柳眉顿时一挑,目内怒容更盛。而岳羽则依旧是精神萎靡,对沈如新的言语毫不在意。他到至今都还没从万仙窟那边的布局,最终可能一无所得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不过眼下这情形,倒也令他对这北荒扑朔迷离般的局势,看明白了几分。
紫云仙府的消息,多半还是农易山让人传出去。毕竟能在不触动灵阵禁制的情况下,进入仙府内的人数名额本就不多。而北荒诸宗之内,倒有一大半,都对广陵宗怀有敌意。
可若是将南面中原的十几个大宗门也一起拉进来,情形却又不同。不但可以借其势,以压制北荒诸多小宗,亦可解本门弟子之危。
——这万年以来,广陵宗孤悬北荒,行事低调。除了云梦宗之外,其他还真没什么大敌。
再若是这紫云仙府内的东西,全由北荒独得。南方中原靠得较近的宗门,必定会心生不满。冰月宗太玄宗及其余诸宗都还好,可唯独他们广陵宗,却要首当其冲。
而此举看似是自己把好处全推了出去,是再愚蠢不过,其实却是一举数得。
岳羽以前本是因昌冰鸿被迫提前渡劫之故,瞧不起农易山的权谋手段,这时却是有些佩服。其他的都没什么,单只是这理智二字,可谓尤其难得。
沈如新见端木寒已经明白了过来,接着却又是一声叹息道:“不过即便知道他们的意思,此事却也难以应付。我们广陵宗,实是丢不起这个人。同届弟子当中,谢师弟乃是元婴境前辈转世之身,不好出手,剩下也就唯有岳师弟了。掌教真人多半不会再做隐忍。”
果然那花洛雪环视了众人一眼,见始终无人应战。便把她视线,转而投注在了岳羽身上,讥声笑道:“怎么你们广陵宗这满山数万弟子,都全是些废物?广陵剑宗之名,几百年前亦曾名震北荒,我看都是有名无实——”
她话快要说完时,台阶之上那三位陌生老人中,才有一位红发老人怒声到:“雪儿你还不给我住嘴!这里岂是你能放肆的地方?莫要得意忘形!”
说完话,红发老人又面带惭色的向身侧广陵宗几人行了一礼:“诸位莫怪,我这徒孙素来都是心直口快,便连老朽也是头疼。今日之事,等到紫云仙府事了之后,我宗必定会以门规重重惩戒!”
知客殿前数万广陵宗弟子,本就因花洛雪的言语,气的是胸中憋闷。此刻闻言,更不由怒目圆睁,心里是郁愤难泄。
这老人不说花洛雪是放肆胡为,却说是心直口快。岂不就是说,他也是同意自己这女徒孙,方才所说广陵剑宗有名无实之言?
农易山似笑非笑的深深看了那红发老人一眼,对此人道歉的言语,却是不置可否。他凝思了片刻,才终于转目看向了端木寒的身后,轻笑道:“羽儿,既然人家是冲着你来的,那我宗也不能叫人家失望,就过去与你这位花师姐试试吧?让你这位云梦宗的师姐,见见你们小观峰的手段。免得别人说我广陵剑宗,是虚有其名。”
岳羽自是无可无不可,当下颔首应是之后,便从人群中浮空而起,飞向了青条石广场的中央处。而刚行到一半,便听宫智亦语音悠然的道:“我知你往年与同门弟子战时,总留了几分力气。不过今日之战不同,若不出全力,没得让别人以为,我们不尊重他们云梦宗。”
岳羽微感讶然,向身后望了一眼,见农易山神情淡然,并未有反驳之意。才收回了心里那些杂念,落在了花洛雪的身前。此处早已因先前与李奈落长孙紫韵二人的斗剑,变得满地狼藉,几乎没有一个稍好点的落脚之地。岳羽便干脆仍旧浮在空中,此时他依旧无法如金丹修士那般御空而行。不过这低空低速的浮飞,便是筑基境修士,也可做到。
然后岳羽又手中剑诀微引,将风鸾剑召了出来,淡淡然的望向了对面:“你可准备好了?”既然是斗剑,那么他也没打算动用那悲音刀与三妙如意雷针,只打算以此剑应敌。
那花落雪先前的姿态,虽是嚣狂无比。此刻见状,心里却是一阵惊异。她眼前这人,似乎也未到金丹境界,可一身实力,却令她看不清沈浅。
不过她虽惊奇,却并不怎么担忧。之前早便有无数准备,即便落败,亦无所谓。而其面上,更仍旧是冷笑:“你就是岳羽?曾经杀过玉皇宗一位金丹修士的那人?”
她说到这时用手一招,将一把红色飞剑,停在了身前:“此剑名为红樱,阶位五品,师弟你要小心了!”
话音堪堪落下,花落雪的气势便已攀升至最高。红樱剑骤然间带起无数剑影,而后火灵之力纷纷凝聚,幻化做一片片深红的樱花叶片,风轻云淡的向岳羽这边飘舞而来。
岳羽是兴致索然的望着这一幕,他知道这些些红色樱花看似美丽无比,毫无威胁。其实却是威力绝伦。其中的任何一片,都有着足以令一位灵虚境修士陨落重伤的惊人炎力。且每消融一片,便会再生成一片,无穷无尽。李奈落以最为擅长的冰系剑决应对,却是被压得毫无还手之力。
而随着那红色剑影的催动,岳羽身周旋舞的樱花叶片是越增越多。身周的温度,也逐渐攀升。直到大约一千三百片之时,那把红樱剑的光芒已逐渐涨至极致。
到得此刻,不止是围观的广陵宗弟子一阵忧愁。便连台阶上的农易山与宫智等人,亦皆是眼露疑惑之色。
而那边端木寒,更干脆是微一挑眉,不满地冷哼道:“小羽他到底在搞什么鬼?他难道不知这剑诀的威能,至少也是四品以上,越到后面,就越难以应付?即便是他要托大,也不是这般做法——”
旁边的沈如新翻了翻白眼,心忖这怎么回事我也想知道?回想以前岳羽的行事,他也搞不清岳羽这到底是在卖弄什么玄虚。倒是看他精神萎靡不振的样子,倒仿似是自己以前失恋般的情形。
不过沈如新心里虽也是疑惑,却并不担忧。以自己这师弟的实力,既然是这么做,必定有其道理。
就在他凝思间,那红樱剑已是向岳羽直劈而下,剑影翻飞,仿如大河澎湃。而那些已经增至一千八百之数樱叶,亦宛若龙卷风般,往中央处疾速汇拢旋转。
而就在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时。岳羽终于抬了抬眼皮,望向了对面,眼神间更多的是失望之色。他身旁的那风鸾剑,悠然间如铃羊挂角般,玄妙无比勾勒出几道剑光,然后不过瞬息之间,那些席卷而来的樱花叶片,便须臾间消减大半。还原分解成火炎之力,被风鸾剑勾带出的风力裹带压缩,与上空处直击而来的红樱剑轰然对撞。一击之间,那骤然爆发开来的火灵之力,便将后者撞飞百丈开来。
而就在这一刹那,岳羽上空的这道青色剑影,已如一道匹练般斩向了对面女子。
花落雪吃了一惊,便欲用右手上套着的一个丝质手套抵挡擒拿。可紧接着这风鸾剑,却宛如游鱼般刺入她凝聚的灵力真气当中,几个玄妙至极的削切,便把她以这手套凝聚的一个亩许方圆的大手消解无形。
而紧接着,却是一剑重重刺在她的手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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