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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言耸听的发言开头,强硬生涩毫无道理的中部转折,过分夹带个人感情和见解的强行加塞总结,仔细一推敲,“由因至果”完全狗屁不通,中间太多推理断层——
如果按照正常的玩家逻辑去梳理整件事,根本不可能得出他这个结论。
何太哀这一大段话讲完,就觉得自己讲糟了。
虞幼堂看着何太哀:“你果然,还是很在意自己失手杀了地下室那个鬼怪?”
何太哀:“……我在意,但是,这不是终极原因。”
他就知道。
从虞幼堂的角度来看,是又把他当“脑回路奇怪的圣父”了吧?
虞幼堂微微一颔首:“你不必想太多。鬼怪就是鬼怪,你要记得,变成鬼怪的,没有一个人是好人,而好人也不会变成鬼怪。”
第21章 凶宅生变12
虞幼堂微微一颔首:“你不必想太多。鬼怪就是鬼怪,你要记得,变成鬼怪的,没有一个是好人,而好人也不会变成鬼怪。”
何太哀:“……”
何太哀心想,说到这个份上,对话还能进行得下去?
在这个问题上,明日校草同学完全是活在自己世界里,根本不听其他人在说什么。
他忍不住道:“你这样的想法,会不会太偏激了?”
虞幼堂抬目,直直地看着何太哀:“所以,你是觉得我很偏激?”
何太哀深吸一口气。
不不不,不要让对话的节奏被带偏,如果再继续像这个样子讲下去,他们两个要鸡同鸭讲般地吵起架来了。
仔细再想一想吧——他开启这个话题的初衷!
他可不是来和对方辩论的。
对方能否全数接纳他的观点,这并不重要——事实上,他现在,也根本没办法说服虞幼堂。
因为虞幼堂对于“鬼怪”的厌恶,明显是一种“强硬态度”,而这种根深蒂固涉的,和人生经历息息相关的强态度,显然不是他眼下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能够撼动的。
冷静地想一想,他刚刚陈述游戏的古怪,假设“鬼怪”的异样处境,难道是想要通过这几句话,去说服虞幼堂相信“游戏”里的鬼怪并非坏人,而是有苦衷被“游戏”强迫的吗?
没有啊!这不是他的目的,而且他现在也不可能办到,对他来说,他仅仅是想要“以情动人”,让虞幼堂别去楼下餐厅而已!
他这一回,“理性牌”打不出来,结果试探出手的“感情牌”还打偏了。
这可还能行?
何太哀说:“不是的。怎么说呢,我只是不想你去找那个大叔。”
顿了顿,何太哀继续道:“这个游戏古怪。你看它能不顾我们玩家的意愿,直接把我们拖入游戏之中,其本身就充满恶意。它会做出任何奇怪的举措,都不稀奇。我提出那些假设,是想告诉你,这些‘可能’并非是完全不可能的,我只是希望大家能更警惕一些,我希望你能更小心一点,因为,我并不想看见你在这个游戏里迷失。”
虞幼堂怔然。
何太哀道:“我说这个‘游戏’像‘养蛊’,是真的觉得它很邪恶。它用这种诡异的‘游戏方式’,不断催化人类和鬼怪双方对彼此的仇恨。一轮又一轮的副本过去,活下来的人类和鬼怪只会更敌视仇恨对方,将对方当成猎物,彻底形成两个对立阵营。”
“而且,我不晓得你有没有感觉,因为‘超恐怖游戏’自成一界的崩坏规则,大家心里的恶念似乎都被催化放大了,无论是厌、憎、恨还是别的什么。你知道吗——”
何太哀越说思路越清晰,然后毫无预兆的,他突然抛出这样一句:“我在第一个副本里遇到你的时候,其实很怕你。”
凶宅之内,特异的昏黄老旧的幽暗光线,笼在明日校草同学的脸上。
虞幼堂听了这话,面色淡淡的,只有眼睫微微颤了一下。
何太哀重新又开口:“那个时候,‘血界时刻’来临,我和你,还有一个鬼,被困在一个房间里。当时你一脚把鬼踩成两截,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那只鬼都快吓哭了。除了长得太怪异之外,他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倒在地上看起来特别弱小可怜无助。”
“我那会儿觉得你很恐怖,比鬼怪都恐怖。”
“不过,当时那个情况,不杀鬼怪的话,对方就要杀过来了吧。所以我也觉得是应该杀掉对方的,确实也没别的办法了。但,怎么讲,你表现得,怎么说,就好像并不打算单纯杀掉对方,而是想要虐杀似的——”
“我就有点被吓到。”
“这个游戏的邪恶之处,可能就是在这里。”
“它利用了‘游戏’呈现形式的特质,释放了你对鬼怪的仇恨。一切原本存在于外界的约束都变弱了,只有负面情绪在被催化。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一句话,‘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所以我、我——”
“我真的很担心你。”
他居然真的说出来了。何太哀心想,这么羞耻的肉麻句子,他居然真的说出来了。而且对方根本不是自己的好哥们,但他居然厚颜无耻地说出了这种假冒伪劣且“夹带私货”的“知心话”。
为了完成鬼怪任务,在这个游戏里活下去,他真的很拼。
“所以,先别去餐厅找那个大叔,好吗?”何太哀在虞幼堂的注视之中,觉得好他妈尴尬。但“感情牌”还没打完,最重要的总结语还没说出来,他不能“行百里者半九十”,于是只能在尴尬之中,继续将剩下的话补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