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若你们家也有国画真品，时常把玩赏鉴，倒是有资格鉴赏，连国画都没见过几幅，还来评头品足，真是可笑！”李飞云冷哼道。
    白然气得不行，却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话反击，白斐也是脸色铁青，他们忍不住看向白小升。
    眼下，有能力反击的，唯有白小升！
    白小升身为中京传媒副总经理，想必见多识广！
    虽然不一定真证明这画是真是假，但有点说辞总是好的。
    远处。
    白家、李家长辈似乎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
    隐隐的，听着像是白小升说人家的画是假的，李家小孩不乐意了。
    在座的，白小升三位表叔，三位表婶，脸色顿时有了些变化。
    “二哥，你也管管你们家小升，这还在人家呢，成什么样子。”白小升四叔忍不住压低声音道。
    虽然是低声，可也有人听到，白家人看向白明行，眼神之中，也是这个意思。
    “小孩子玩闹，正常，我们聊我们的。”白明行浅淡一笑，不动声色。
    他不信自己儿子无缘无故，就在人家闹事，再者，都不是小孩子了，由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李秋云看起来，同样这么想。
    旁边的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不过，这里的交流明显少了，他们也在留意那边的动静。
    那边。
    “这幅画，严格来讲，不算是假的。”沉吟不语的白小升终于开口了。
    “切，你一会儿说假的，一会儿又说真的，你究竟懂不懂画，不懂就不要装模作样，很丢脸的。不光丢你一个人的脸，也给你们白家抹黑。”李飞云嗤笑一声，直接把高度，上升到了白家的层面。
    白斐、白然神色之间隐隐愠怒。
    “原来，是个哗众取宠的家伙，走吧，不需要看跳梁小丑的表演了。有些人就是这样，没什么本事，还想着闹出点东西，吸引别人关注。”李飞燕慵懒地打了个呵欠道。
    随她过来的男男女女顿时哄笑，看白小升的眼神，充满了戏谑。
    “但也确实不是真的。”白小升又道。
    嘿，翻来覆去讲，你有意思吗！
    李飞云大怒。
    “这原本是一幅真迹，只不过被揭成了两层，第一层清晰倒是可以卖高价，但第二层的图章和墨迹已经模糊了，价值会有所损伤。这一幅，很遗憾，就是第二层画。因为模糊，被人经过了一番处理，正是这些处理，让价值不增反降。如果这副画的真迹是三百万的话，那么这一幅，五十万就已经不错了，如果你们当初拿三百万买的，恭喜你们，坑了。”
    白小升不急不缓，徐徐道来，神色遗憾之余，还隐隐有一丝不甚明了的——幸灾乐祸。
    白斐、白然一脸惊讶，凝视那画作。
    李飞云、李飞燕愕然无语，随即神色很是难看！
    他们身后那些男男女女，也都错愕无语。
    “证据呢，信口雌黄，你……”李飞云怒道。
    “真真假假最难辨识，只要做工高超，就算鉴赏大家也难免打眼，这不丢人。”白小升一笑，指着几处，“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真作的话，笔锋苍劲，重叠处墨迹厚重，必然重于其他地方。但是，如果两层画的第二层，再加工填墨，要用特殊的手法，甚至是特殊打印机上墨，墨色看似满，却没有通透感，不信的话，你摘下来拿到暗室，用手电光照一照，看看便知。”
    白小升一番讲解，李飞云瞠目结舌，凭感觉，他觉得白小升说的，有模有样！
    那种自信满满的感觉，由不得人不信。
    但是信了，就证明这画真是有问题，这是在打他们李家的脸啊！
    “云哥，你少听他胡说八道，这幅画可是经过周少鉴定过，周少难道不比这小子更令人信服！”
    李飞燕忽然喝道。
    白小升眼见李飞云眼眸之中重焕神采，自信飙增。
    周少？
    白小升疑惑。
    那是什么人？
    第537章 在我公司，你连总监都不配
    李飞燕的一句话，让李飞云找回了莫大的自信。
    他再看白小升，眼神里充满了冷笑。
    “没错，没错！飞燕你说的对，这幅画，是周少掌过眼的！还能错！”李飞云看着白小升冷笑一声，“想不到你还挺能扯的啊，是不是以前干过传销，练过嘴皮子，我都差点让你给糊弄了！不过，你再强，能强过周少？！”
    “周少？”白小升眼神微眯，颇有几分好奇。
    这是什么人物，居然让李飞云、李飞燕提及眉飞色舞。
    李飞云、李飞燕身后，众人七嘴八舌，兴奋起来。
    “对啊，这可是周枰周少掌过眼的！”
    “天青周枰，一眼断真伪，那在安江都是富有盛名的！”
    “他可是天青博物馆的特聘文物鉴定师！”
    ……
    七嘴八舌的议论中，白小升了解个大概，这个叫周枰的鉴定师，似乎颇有些名气。
    “这位周枰周少，不但术业精湛，还是我们天青市市长秘书的公子！常人可请不动，也只有我大哥李飞天，才有这个面子！”李飞云傲然笑道。
    提及李飞天，李家年轻一辈，都透着自豪。
    不但是商道天才，人脉交集还广，特别是结识周枰，进而跟市长秘书建立了联系，那在天青，真可以算直达天听！
    不怪李家人自傲。
    白斐、白然表情微微一变，沉默不语。
    白家瑟缩在一个县里，发展最好的也不过是白小升，在市里的中京传媒任副总。至于政界资源，那根本不敢想，连县长都触及不到，更何况是市长层面。
    白小升也是一愣。
    只不过他神情有些许古怪，李飞云如此得意，李家人如斯骄傲，就因为……能跟市长秘书搭上线？
    白小升情不自禁挠挠脸。
    昨日，他还跟天青市长促膝长谈。
    戴名成是位好市长，姿态也很低，态度也很随和。但是万万没想到，他的一个秘书，就能让李家得意如此。
    我怎么没那种荣幸至极的感觉，是因为我一开始接触的层面，就过高吗……
    白小升情不自禁心道。
    他在中京，入市府跟回家都没什么两样，从不觉得有多值得骄傲……
    “怎么样，无话可说了吧。”李飞云眼见白小升沉吟，得意道，一指那画，“这回你看，还是假的吗！”
    白小升笑了。
    “它就是天青市长亲自鉴定过，假的，也真不了！不过既然你们坚信它是真的，那也无可厚非。”
    白小升耸了耸肩，转身走向沙发。
    他懒得跟这群家伙争个高下。
    实在是无趣至极。
    眼看白小升走开，似乎服了软，李飞云得意一笑。
    白斐转身也想走，却不想被李飞云给拦住了，“白斐表弟，别急着走嘛，我其实找你有事。”
    “找我有事？”白斐一愣，诧异地看着李飞云。
    李飞云跟李飞燕对视一眼，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得知来的白家人，同辈都是平庸之辈，李飞云、李飞燕就合计着，当众让逗弄他们一番，让他们出出丑，也炫耀一番自己一年来的成就。
    这看似幼稚的心态，其实并不罕见。
    三十左右岁的男男女女，要是有个同学聚会什么的，也常常玩这么一出。
    攀比炫富，彰显自我。
    只不过，李飞云、李飞燕借的是当下的场合罢了。
    反正自己兄弟姐妹们都跟过来了，时机刚好。
    “白斐表弟，我听说你可是高级白领，不知道，你是做得哪行的？”李飞云嬉笑问道。
    “我是一家设计公司的总监。”白斐回答。
    他感觉到李飞云似乎来着不善，也在小心戒备着。
    “哟，高级总监啦，白领啊，混得不错呀！”李飞云声音扬起笑道，“我可听说你在咱白家人里，混得最好的，敢问你这高级总监，就职于那家大企业？说出来，让我们听听，或许，我们还能谈个合作呢！”
    李飞云的话，让白斐神情有些不自然，甚至有些许的狼狈。
    他算什么高级总监，他就是一家稍微上点规模的设计公司，当一个挂名总监，实则经理的人物，一个月两三万，这在家里说说，还值得夸耀一番。
    但是在人家李家，不够看！
    白斐不是没有了解过，李家人善于经商，同辈中人才辈出，不说几近妖孽，跟市长秘书儿子呼朋唤友的李飞天，单单眼前这个李飞云，就独立经营一下小公司，其规模不下于自家公司！
    没得比啊！
    李家人要经商资源无数，人脉广博，自家人想找份好工作，都要自己去闯、去拼！
    “飞云表哥说笑了，我们那就是家小公司罢了，跟你们分属不同地级市，实在是没得合作。”白斐忍不住低声道，底气有几分不足。
    “哈哈。不然你来我这儿吧，我自己开了家小公司，规模不大，也就一百来人，你来了，我给你个副总干干，多给你开工资。”李飞云大笑。
    围着的李家同辈，哄笑一声。
    “来吧，咱飞云哥可是个好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