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让张家动起来，要怎么才成？”雷迎问。
    “利益呗！”白小升肯定道，“足够的利益！商人逐利，越是成功的大商人越会冷静选择最大化利益点。”
    “必定有人以足够的利益承诺，让张家甘愿当马前卒，甚至不惜得罪夏总裁。”
    “汪子瑜？”林薇薇忍不住问。
    白小升摇头，“他还不够格！”
    白小升诈张羽冬那句话，便是，“是汪子瑜带人跟你们提的条件，配合搞掉尚文书？你们也差不多见好就收吧！”
    ……
    “我怕，是沈培生亲自参与进来。”白小升道，“当然，还不能确定。”
    说完，白小升笑了，“其实，张家也谈不上得罪咱们集团。毕竟，张家打的是点到即止！事后，可以称是误会！你们信不信？就算不是咱们及时出现，张家也不会继续扩大战果，不会让上云的集团企业遭到致命重创。而且事后，张熙会一张便笺送到夏老那边，自请责罚，说全不知情。”
    对方一低下身子，夏老还能跟老友撕破脸皮？
    可如果真按着白小升所说，那张家明着被挫败，实则是胜利凯旋啊。
    会这样吗？
    林薇薇、雷迎也说不好。
    “接下来，会有事务官跳出来指责尚文书管理存在问题，而且越来越多的人指责，最终尚文书会被降级要么就是调任。”白小升叹道，“然后运作一番，我相信这边新上任的省域产业负责人，必定心向沈培生一方。”
    林薇薇、雷迎相视一眼，眼中皆是凛然。
    “之所以，这边的情况在总部那里被遮掩的滴水不漏，后续更只是派来一位事务助理，能做到如此地步，确实除了沈培生一方能做到，再无他人！”林薇薇叹道。
    雷迎点点头，“我又想起一件事，原大呈集团的总经理，为什么突然失心疯，非要跟张家对着干，以至于惹怒张家……或许，他根本就是沈培生一方的人！”
    把整件事想一遍，这些个猜测，其实不难得出。
    白小升点点头。
    林薇薇却一脸狐疑，“这件事，圈子绕这么大，沈培生都去跟张家谈条件，就为了搞下去一个尚文书？所图是他省域产业负责人的位子？”
    上云省不是经济强省，集团企业不论数量还是质量，都是有限的。
    不然一个张家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就将这里企业逼迫到如此境地。
    为了拿下这里，真的连沈培生都出马了？
    至于吗！
    “是啊，这也是我所疑惑的地方。”雷迎嘟囔，“以沈培生的手段，要弄一个省域产业负责人的位子，至于凭借外力吗，说不定驱策张家的让利，都远胜于内部搞掉尚文书的代价。”
    白小升想了想，道，“除非，尚文书这个位子很特殊，他们迫切得到。”
    “而后，另有所图！”
    白小升沉吟。
    搞掉尚文书，拿到上云省省域产业负责人的位子，或许仅仅是一个开端。
    在白小升他们大阵仗拿下郭云心、孙友合的同时，这边动作都未停，可见重要程度。
    绕个圈子，以外力来运作，恰恰说明沈培生的谨慎。
    选择了张家，张熙这个夏侯启总裁的老友，也是一个障眼法，让夏侯启总裁无法短期洞查他们的意图。
    那么，他们真正所图的是什么呢！
    白小升微微皱眉。
    “甘东省省域产业负责人汪子瑜是沈培生的人，我记得临近有一个强省的省域产业负责人似乎也有沈培生的影子，如果他们拿下上云省，那么这个大区域便有三个省份的省域产业负责人是沈培生那边的了，沈培生就这么钟情这方天地……”
    白小升喃喃自语，念叨到这里时，脑海之中思绪迸发，犹如夜空闪电，照亮思维盲区。
    “你们记不记得，尚文书曾经说过，出了问题之后，他不单向事务部求援，还曾向自己直属上司那位区域负责人求助。可是，对方远在国外，鞭长莫及！”白小升急声问道。
    “记得，怎么了！”
    林薇薇、雷迎相视一眼，立即道。
    白小升目光凛凛，“就算鞭长莫及，那位区域负责人跟夏侯启总裁说一声，总该无比便利吧！”
    “毕竟是自己一方辖区，出了这么大的事，一直不闻不问，你们觉得……”
    “正常吗！”白小升道。
    林薇薇、雷迎瞪大眼。
    如此说来，是不正常的！
    “可若说这位区域负责人也是沈培生的人，那我也不太相信，沈培生势力强大，可是远没到这种地步，真有这种实力，也不必假借张家之手！”白小升眼神微眯，冷声道，“或许，这其中又是一桩交易！”
    “以沈培生的让利，换取一位区域负责人袖手旁观，倒也不难！”
    “如果那位区域负责人，只是以为沈培生要对付的是尚文书，也很可能答应！”
    白小升冷笑，“就怕这位区域负责人不知道的是，辖下两个人已经跟沈培生有关，一旦再下一城，三位省域产业负责人跟自己有二心，那将是意味着什么！”
    林薇薇、雷迎听得森然。
    一番谈话之后，竟然感觉发现了一个可怖的暗流旋涡！
    白小升沉默片刻，声音幽冷，“三个以上的省域产业负责人如果共同作证，那区域负责人就可能面对调查！”
    “如果，再加上一位大事务官策应，后果怎样！”
    白小升声音里忽然有些佩服，“瞧瞧！我们这位沈培生大事务官，或许他想打造的不光是一位大事务官，更有一位区域负责人！有了更多支持，他就有充分能量，夺得大中华区总裁一职……”
    “不对，他真正属意的，恐怕还是更高层次！如此大力度布局，也是为让自己更上一层楼，提供强力助力！”
    分析完。
    虽只是白小升自己推测，却让林薇薇、雷迎震撼无语。
    他们感觉白小升怀疑的，极有可能！
    要是这么看来，这位沈培生先生何止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根本就是雄心万里，意在九天！
    以前，有夏侯启总裁压制他，眼下，夏总裁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后，沈培生时机渐现，也开始加速了自己的征程。
    “这些虽是我的猜测，但是验证起来，也并非难事。”白小升道，“一会儿跟尚文书他们告别，我们就走，去甘东……”
    白小升话未说完，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白小升拿出手机，看到上面的名字，顿时目光一奇。
    居然是他！
    第1098章 那个臭不要脸的
    白小升手机上显示出的人名，赫然是远在欧洲的科里森总裁——凯文。
    白小升与他算是不错的朋友，在过去的一年时间里，凯文也多次给白小升打过电话。
    当然，每次只要凯文的妹妹艾瑞儿在，凯文就至多只能说个几分钟，手机便被抢走。
    而艾瑞儿自己，也频频联系白小升。
    所以，一年两年未见，双方之间的感情亦是有增无减。
    “凯文，你找我有事吗？”
    白小升要喝茶，把手机放跟前，随意按下个免提，省的拿在手里。
    “没事儿就不能找你聊两句？”电话里，凯文反问。
    许久不见，凯文的中文说的越来越溜。
    乍一听，跟国人近乎无异。
    白小升喝了口茶，顿时一笑，“单凭这句话里，你那略显颓态和乏力的语气，我觉得你不是有事，而是有麻烦！”
    这一年以来，白小升精进的，不光是观察力，还有“耳力”。
    声音同样能传递许多情绪，反应人内心的变化。
    一旦经过专门锻炼，很容易察觉谈话对象的心态。
    电话那头，凯文声音一顿，随即苦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不错，我确实是有些麻烦。”凯文叹口气，语气越发低沉。
    白小升都能想象得到，凯文那沮丧低落的神态。
    “你遇到什么麻烦了，说说，或许，我可以帮你。”白小升道。
    听了白小升的话，凯文声音也还是有气无力。
    “若是别的，你还能帮上忙，可是我现在遭遇的麻烦，真挺麻烦，你未必能帮忙。”
    “虽然，真的跟你有关系。”
    末了，凯文又嘟囔着加了一句。
    哦，还与我有关系？
    白小升有些兴趣，“说说看，反正你打这个电话，也就是找人诉苦。帮得上帮不上再说，我先听听。”
    “好。”凯文有些疲态应了一声，随即嘟囔道，“我怎么觉得你语气里，有点幸灾乐祸似的。”
    “瞧你说的，哪有啊。”白小升咧嘴笑着，“你可别诬陷我。”
    林薇薇、雷迎眼神微眯，看着眼前白小升的表情变化。
    幸灾乐祸……
    多少，也有一点吧……
    不过，林薇薇、雷迎也知道，就算白小升这会儿幸灾乐祸，听完之后，也会去尽可能帮助凯文。
    白小升对朋友就是这样，能尽一份力，绝不会藏着掖着。
    当然，真要事情本身超乎能力之外，白小升也绝不会胡乱应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