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宅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我对象是朵假花[娱乐圈]_75

      第二天是中秋,然而在这个团圆的节日里,秦家上下却没有一点喜气团圆的气氛,反而尽是沉沉死气。
    以前中秋节时,秦家还会邀请旁支的一些亲戚过来,可五年前那场车祸过后,秦母和秦父就再也没邀请过旁支的亲戚来秦家了。
    不过就算只有他们一家四口,每年中秋的祭月还是要照常举行的。
    秦狰打算等参加完祭月之后就走,分吃月饼这种事在秦家是不可能的,他也不想在这个令他窒息的地方多待片刻。
    但是在临走之前,秦狰单独找了秦驳。
    彼时秦驳正独自坐在花园的石椅上,望着面前的一块月饼发呆。
    秦狰在他面前坐下时,秦驳还愣了一下,怔怔地抬头看向秦狰。
    “秦驳,这个给你。”秦狰将柳寻笙给他做的,那个装有据说可以祛疤药泥的翠兰小罐拿出来,放在秦驳面前,“每天用它涂疤,可以把你脸上的疤去了。”
    “大哥,你在搞笑吗?”秦驳双目放空,嗤嗤地笑着,拿起那个翠兰小罐问,“治好了有什么用?疤没了就可以当做没有受伤过吗?”
    秦驳的声音从一开始的疲惫无力,骤然变成了歇斯底里:“就算疤没了,难道我的左腿还能回来吗?”
    秦驳的左腿在五年前的那场车祸中被齐膝截肢,现在他能行走,不过是因为装了义肢。
    说完,他就抓着翠兰小罐猛地朝花园深处掷去,继而转头盯着秦狰:“秦狰!你告诉我,你脸上的那些疤你想治吗?如果你想治,你就不会把这个药给我,你会自己用!”
    秦狰静静地看着他,等秦驳发泄完愤怒后,他才说:“我想治,我也想你好起来。”
    秦驳没有说话,他沉默着,许久之后,他眼眶忽地变红:“秦狰,我知道你这次回家是来看我的,但你不该回来的。”秦驳的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落着,他一个人拆开了那块月饼的包装,独自吃着,含糊不清地和秦狰说,“外面那么自由,你何必回来呢?”
    “秦驳,中秋快乐。”秦狰拍拍秦驳的肩膀,从石椅上站起,卷起袖子在花园里寻找着被秦驳丢掉的翠兰小罐。
    夜晚几乎没什么光线,就算今晚的月亮很圆,要想在满是泥泞的湿土里找到一个还没巴掌大的小罐子简直就是海底捞针。
    路过的仆人看到了想去帮忙,又犹豫着不敢上前,直到期间秦狰绊到了一块石头跌倒,林叔才急的想去扶他:“大少爷!”
    “走开——!”秦狰却怒喝着推开林叔,“我又没摔伤,用得着人扶吗?”
    他神情肃穆,自己站起,不管身上沾到的湿泥,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继续寻找翠兰小罐。
    花园中,四周除了偶尔的几道虫鸣,几乎寂静无声。
    但秦狰弯腰在花园的泥地里摸索时,却感觉听到了秦母和小时候照顾他的保姆的谈话,她们在说——
    “夫人,大少爷他摔倒了,好像跌的很严重,他一直在哭呢……”
    “谁都不准扶他,他哭够了自己就会站起来的。”秦母的声音很温柔,充满了对孩子美好未来的期待,“这不过是摔一个跤而已,人生那么长,他今后会跌倒的地方还有很多,如果今天这样的伤痛他都坚持不了,那他以后怎么办?我今天可以扶他起来,等我老死了,就没人能够扶他了,这世上只有他能帮助自己站起来,他明白之后,就会坚强起来的。”
    当秦狰终于找到握住那个翠兰小罐时,这些仿佛幻觉似的声音才都跟着一起消失。
    “林叔,我回去了。”秦狰用手指仔细擦着翠兰小罐上沾的泥,想让它保持干净,“你多保重。”
    林叔站在秦狰身后,望着秦狰慢慢走远,眼底满是悲哀。
    已经帮秦狰收拾好行李坐在车上的方棋看到秦狰满身泥泞这样狼狈的上车时,他也惊住了,只是这样的情况又比秦狰三年前头破血流上车时要好些,他看秦狰没有开口说话的欲望,因此也没多问,只是默默地发动汽车载着秦狰往岺城去。
    秦狰坐在车里,他右手抱着装有和柳寻笙约定好在中秋节吃掉的那半块月饼的保鲜盒,另一只手则紧紧攥着翠兰小罐,目光空洞出神,直到手上湿润冰冷的感觉将他神志拉回。
    秦狰低头一看,才发现翠兰小罐的瓷盖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个小洞,等到他注意到时里头的花泥已经快流空了。秦狰望着自己手上湿润透明药泥,余光瞥见车脚垫上也落了一些,他想也不想就弯腰去抠地垫上落的那些药泥,然后拼命往自己脸上涂。
    透明的药泥混杂深褐色的泥土糊在秦狰的脸上,此时的他哪里还有一点以前整齐干净的模样?
    方棋在从后视镜里看着秦狰举动,连呼吸都有些发颤。
    秦狰启唇,忽地问方棋:“方棋,现在几点了?”
    方棋说:“晚上十一点了。”
    “那还来得及。”
    秦狰恍若自语般喃喃着,打开怀中的保鲜盒将月饼取出,放进嘴里咀嚼着,同时给柳寻笙发了一条微信:【秦狰:笙笙,中秋节快乐,月饼我吃掉了,你呢?】
    小牡丹也很快回复他——
    【笙崽:我也吃掉了!秦先生,中秋节快乐!】
    秦狰看着柳寻笙给他的回复,笑了起来,眼泪却潸然而下,将他脸上的泥迹冲刷得越发斑驳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