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贾胖子跑路了，孔凡贵又受伤住院了……现在的韩记水产品批发市场和韩记商贸公司都由来打理。你看看，你今天晚上有时间吗？我想出去跟你聊一聊。”
    “今天晚上啊？行，你说地方，我过去。”
    “就在老地方——‘老滋味’吧？”
    “行。”
    等到了晚上六点多钟，霍青和郝海洋在“老滋味”见面了。生怕郝海洋会看出什么破绽来，霍青还特意挑选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可即便是这样，郝海洋再见到他的第一眼，还是吓了一跳，失声道：“你，二先生，真的是你吗？”
    现在的“韩宾”，胡子拉碴的，整个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跟以往文质彬彬的模样，有着天壤之别。
    在静安市，早就有人在宣扬了，韩宾因为赵瑾的关系，受到了很强烈的刺激。抽烟、酗酒、打架、飙车、滥赌、玩女人……可以说，就没有韩宾不敢干的事情。连续两次拧断了小白象的手臂，丢入了中医院的公厕粪池中。
    你想想，这岂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尽管说有了心理准备，郝海洋还是暗暗吃惊。唉，一个女人可以让一个男人幸福一辈子，也可以轻易毁掉一个男人。
    霍青笑道：“这样不挺好吗？每天逍遥自在，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也对。”
    “来，郝老板，咱们干一杯。”
    在外面，称呼副局长不太好，都是叫郝海洋为郝老板。这么一叫，倒是让郝海洋心中的警惕，全都烟消云散了，感觉亲近了不少。
    霍青抓起酒杯，仰脖就干了下去。在郝海洋的记忆中，韩宾好像不太喝酒吧？这可倒好，一杯接着一杯，就跟喝凉水似的。江洋就站在霍青的身后，一动不动。郝海洋也没有放在心上，跟霍青边吃喝着，边说笑着。
    霍青从口袋中摸出来了一张银行卡，推到了郝海洋的面前，笑道：“郝老板，我刚刚接管韩记水产品批发市场和韩记商贸公司的生意，还不太懂，希望郝老板多多提携。”
    郝海洋道：“嗨，你这是干什么？咱们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这十万块，算是我的拜师费。这种事情，我只能是请教你了，要让我爹和我大哥刮目相看。”
    “拜师费？”
    郝海洋就将卡收起来了，笑道：“你呀？就是这么客气，说说，你都想知道什么？”
    霍青苦笑道：“之前都是我爹经管着韩记水产品批发市场和韩记商贸公司的事儿，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运作的？没有了贾胖子和孔凡贵，我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郝海洋又喝了口酒，大声道：“好，那我就跟你说说。”
    其实，怎么运作的，霍青自然是很清楚。
    那些帝王蟹、虾夷贝等高档海鲜，都是在东洋受了核辐射污染的，还有象牙、犀牛角、熊掌、盘羊角、红珊瑚制品、穿山甲片、独角鲸牙等等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制品，这些通过船帮的人押运到东海港口。每一次的联络信号，还有时间、交接等等，郝海洋都一五一十地跟霍青说了。
    每次都是郝海洋亲自带着缉私局的人进行搜查，实际上就是走一个过场。
    这些高档海鲜和野生物制品，就源源不断地进入了国内市场。再通过冷冻、发货，生意遍布全国各地。因为价格便宜，有不少外地的老板都是指定来韩记进货。不到半年的时间，这儿已经形成了一条完整的链条体系。
    郝海洋也喝得不少了，拍着霍青的肩膀，大笑道：“我跟你说，你什么都不用去想，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霍青问道：“可是，这些高档海鲜是受了核污染的，对人体有害吧？”
    “那又怎么样？你不吃，我不吃，不就行了。”
    “呃……那些野生物制品，都是国家重点保护动物，也是不允许买卖的。”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没什么大不了的。”
    郝海洋笑道：“是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心中没谱儿啊？”
    霍青苦笑道：“可不是嘛，我之前没有插手过韩家的任何生意……”
    “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谢谢郝老板。”
    这一幕幕，全都让江洋用针孔摄像头，给拍摄了下来。
    等到送走了郝海洋，霍青又恢复了本来面目，直接找到了海关缉私局的局长杜旭东。杜旭东是军人出身，手腕硬朗，是那种铁面无私的人。不开门？霍青就在楼下单元楼一遍又一遍按着门铃。
    终于，杜旭东忍不住了，将门给打开了，喝道：“你上来吧。”
    “谢谢杜局长。”
    霍青笑了笑，和江洋，还有船帮的铁狮、铁传甲，一起来到了杜旭东的家中。
    杜旭东连门都没让他们进，直接把他们堵在了楼道中，盯着霍青，冷声道：“我知道你就是霍青，更是知道你的一些手段。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
    霍青倒是不以为意：“我想跟杜局汇报点儿情况。”
    “什么情况？”
    “你是海关缉私局的局长，要是有人偷偷地走私核污染的海鲜，还有国家明令禁止的野生物制品，你管不管？”
    “当然管了。”
    “好，这就好。”
    霍青像是知道杜旭东不会让自己进门似的，把笔记本都给准备好了，就这么在楼道中播放出来了偷拍的视频。在餐桌上，韩宾和郝海洋在那儿边吃喝着，边说笑着。郝海洋比比划划的，把怎么走私，怎么约定的暗号等等，一股脑儿地全都说了出来，看得杜旭东板着脸，越来越是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