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边际，仿佛全世界都是这略有些刺眼的白光。
    他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是能动的。
    鬼使神差的，他伸手抓住腰间的青白玉，摩挲着当初自己刻上的字。
    明明是最不能损坏的本体，自己却在上边刻字。
    旁人不知道，他自己的感觉却是清清楚楚的。
    这本体刻字，回忆起来尚能感觉到细微的痛楚。
    宋楚玉用手摩挲着腰间这块青白玉，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似是有所感应，宋楚玉顺着青白玉的引导，往其中注入灵力。
    青白玉中原本便留有灵力，那灵力有千重月当年留下的，也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封在本体之中的。
    宋楚玉有关于自己穿书之前，或是说有关于宋楚玉被调包之前的记忆是实在不多，便是想从记忆中找到些许端倪，看看这是否是当年自己做下的一个防范措施，都是没办法的。
    青白玉中感应到宋楚玉灵力的注入，起先还有些警惕，后来却是蜂拥而上，与他注入的灵力纠缠。
    宋楚玉猜想，也许是他身上有燕珣的血契符文，就连灵力都带有几分燕珣的印记。这青白玉虽说也被染上些许，但最开始注入其中的灵力想是没有的。
    既如此，排斥该也是正常。
    就在青白玉渐渐接纳新的灵力之际，宋楚玉突然感觉到一股极大的冲击力。
    不好！
    是宋楚瑜！
    既是二者融合，宋楚玉在这，没道理宋楚瑜不在。
    原本宋楚玉还当二人处在不同的空间，或是宋楚瑜早就被青白玉碾碎融合。
    想来还是大意了。
    这宋楚瑜既然敢先一步引导二者融合，想来是有占据主动的办法。
    宋楚玉翻身站起来，又是一个后跳躲过宋楚瑜的攻击，想也不想直接拔剑朝面前一击落空，正处于那几乎微不可察的僵直之中的宋楚瑜刺去。
    在修为不够高的情况下，又处于上界这种灵气并非低阶修士能够吸收的环境中，宋楚瑜的僵直是不可避免的。
    他只能在宋楚玉的剑即将到达面前的时候，险之又险地侧身一避，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刺伤左肩。
    不过这么一侧身，还是让原本直刺心口的剑偏了些许，算是捡回一条命。
    一击不成，宋楚玉收剑又一次朝对方劈去，在宋楚瑜不得以朝右退去的时候，猛地收剑逼上，左手成爪直取宋楚瑜咽喉。
    宋楚瑜一惊，千钧一发之际极限使用了瞬移的法术，瞬间移动到了远处。
    可这法术耗费灵力是难以想象的，对如今又是受伤又是难以承受上界灵力的宋楚瑜来说，那简直是致命打击。
    只见宋楚瑜站都有些站不稳，一手握着灵力化成的剑，勉强以单膝跪在地上。
    “你想用我的力量开天门。”宋楚玉其实也不确定，他只是猜测。
    虽然一直不清楚宋楚瑜到底有什么目的，但天舒的目的是开天门让下界的旧部上来，想来身为手下的宋楚瑜也是为了发挥这个作用而存在的。
    不过。
    宋楚玉想起方才天舒的态度，属实不像是对待心腹手下的模样。
    “知道了又如何，你也没办法出去阻止主人。”宋楚瑜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强撑着站起身来，看向宋楚玉的目光隐隐有些不似从前。
    似乎多了一丝恼意，似乎又多了一丝重视。
    反正。
    宋楚瑜定然是不如从前那般轻视他的。
    想来从前宋楚瑜觉得，这个从异世界过来，又毫无记忆，只靠燕珣保护的废物，该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宋楚玉不在乎宋楚瑜怎么想，他其实并不讨厌被人觉得自己弱小。
    被认为是弱者，才会不那么警惕，最后这个所谓的弱者，才会成为变数。
    “就算你现在掌握了主动权也没用了，主人在我身上流下了傀儡法术，只要一融合，这个法术也会被带过去。”宋楚瑜不知想到了什么，放松下来，看那架势，像是觉得自己赢定了，甚至打算坐下来好好喝杯茶呢。
    宋楚玉轻笑一声，接上话：“然后就利用傀儡术控制这具身体，以达到开天门的目的？”
    “看来你们已经知道了，但那又能怎么样呢，反正你也阻止不了。你呀，就等着醒来之后迎接我们的大军吧。”宋楚瑜看起来有些狼狈，可他站在那儿，那神情，那说话的语调，却全然不像一个失败者。
    宋楚玉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摇摇头，没打算向他透露太多。
    “那就不抢了，随你吧。”宋楚玉真的坐下来，取出自己藏起来的一壶小酒，问：“来一杯？”
    “很难想象，你会跟我坐在一起喝酒。”宋楚瑜嘴上说着，却还是走过来，收起那本就渐渐变得透明的剑，坐在宋楚玉身边。
    “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宋楚玉取出两个酒杯，倒了一杯递给对方。
    宋楚瑜不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接过对方递来的酒仰头饮尽，说：“反正我这的碎片与你那本体融合了，以后有你没我，有我没你，再也不可能坐在一块了。”
    “那确实。”宋楚玉点点头，自己也喝了一杯。
    不知是不是外边的燕珣有所感应，宋楚玉只感觉腰间一热，一瞬间脸上神色颇为古怪。
    宋楚瑜自然不会错过这番表情变化，挑了挑眉，说：“燕珣怎么连这都能知道？他们龙族这么厉害，不带着部下统一修真界，当一回皇帝真是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