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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魔也不是好打发的,他一瞬便召来血海,铺天盖地地向雪霜林涌来。
灼热滚烫的血,眨眼间就灼化了表面的雪层,血水漫天,怒涛狂涌,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转瞬便吞没了一条条生命。
妙然仙子见死伤的都是雪霜林的人,她一刻也不愿等,惊怒之下隔着老远,喊了一声“圣泽君”。
似是警告,又似是求救。
圣泽君不动声色,他仍旧紧紧盯着解嶙:“你知道什么?”
解嶙被圣泽君那样的眼神盯着,他丝毫不怀疑自己一旦说错什么话,就会被圣泽君就地处死。
解嶙浅笑一声,将自己的目光放到了与瀚辰正缠斗着的天征身上。
圣泽君眸光越来越暗:“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曾答应过我什么。”
解嶙摇头:“圣君,你何必……一点好印象都不在我心里留呢?”
“佛池金莲和天龙血我知道在哪。”
听完这话,圣泽君瞳孔猛缩,他似乎有些激动,却也压抑着:“在哪!”
少卿君却满脸不屑:“你终于要认罪了吗,你若是早点明白过来,也能少吃许多苦头。”
解嶙故意不回答这个问题,他冷笑:“我还知道——妙然仙子手里的飞鸟印,是赝品。”
圣泽君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解嶙精准地捕捉到了圣泽君那一瞬的表情空白,电光火石之间,所有他该明白的不该明白的都已经流水一样窜入他的脑海。
空山大师说过,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独立存在的,解嶙若以渡死劫为目标,为愿望,那他永远也不可能实现。
若渡死劫成功,凌驾天道而存在,那他有悖此理,唯有“死亡”能够制约他,若渡死劫失败,他依然是死。
圣泽君磨破了嘴皮劝他渡死劫,话说得比唱得还要好听,真实的目的,不过就是想让他去死。
而他死后,天征无主,自然要流入津川,被有心人争抢。
解嶙最终将圣泽君的目的钉在了他觊觎天征上。
但圣泽如果想拿到天征干什么?
佛池金莲当初是被司律带走,天龙血下落不明。
司律又是与不越是一伙的,司律和不越幕后另有其人……
解嶙又联系到天征与他所说的有人在暗中集齐四件神器,要模仿太古寿皇,开启那扇极乐之门。
这究竟是多股势力做的还是自始至终只是一拨人?
按理来讲是好事,但不知道为何天征不太愿意开这扇门。
解嶙轻轻拧眉,虽说是好事,但看天征那样子……也许真相并不是如世人所说那样美好?
解嶙脑中虽进行了大量猜测,但所有的一切都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而圣泽君也看见了他眼中的情绪变化。
解嶙敛眸,余光向天征那边瞥去,无论如何,不管是好是坏,都不能让人打开那扇门。
恰在此时,天征欲对瀚辰使出夺命一招,此招无差别攻击,不分敌友。
少卿君早就非常惜命地躲到了一边去,圣泽君冷哼一声,正欲出手,却见解嶙闪身到天征正对面,抬起一双眼,冷冷地注视着他。
少卿君担心解嶙带着天征逃出生天,追着解嶙就要过去,却没料到,半路就被忽然出现的瀚辰帝君给拦了下来。
圣泽君也在一旁,按捺下心中的不解,道:“少卿,不可妄动。”
此话引得瀚辰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圣泽君。
说来也是奇怪,天征身周外溢的那些可怖的剑气对解嶙来讲却丝毫威胁都没有。
解嶙靠天征很近,天征仍旧没有清醒,但本该早就将解嶙绞成肉泥的剑气此时如春风化雨,轻柔地环绕在解嶙周围。
解嶙强自镇定,轻轻喊着天征的名字。
天征脸上表情稍显困惑,但解嶙乘胜追击,道:“天征,血魔和玄卫来救我们了。”
天征显然没有将解嶙的话听进去,他眉头紧拧,已经亲自下手,整个人朝解嶙飞将而来。
解嶙换了种说话方式,又道:“血魔和玄卫把解嶙救下来了,他现在没事了。”
似乎是听到了关键的两个字,天征的动作一顿,解嶙瞬间就冲进剑气阵的环绕,一把擒住天征的双手,拼了命地把自己往天征的面前凑,恶狠狠还凶巴巴地:“知道我是谁吗?”
天征眼瞳中一阵清明一阵混沌,解嶙下手毫不留情,将陷入思索中的天征按在地上一顿狂揍,最后用尽了力气,气喘吁吁地蹲在天征身边:“喂,问你话呢。”
天征捂着发涨的胸口,渐渐安静了下来。
其他人无暇顾及他们两个这边,血魔还在侵犯雪霜林,妙然仙子焦头烂额,倒是瀚辰帝君警惕着圣泽君,渺音得了闲,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两个,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剑气没有散去,天征隐忍地咳了两声:“解……解嶙。”
解嶙总算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解嶙睁大了眼,有些不知所措地被天征揽进了怀里。
天征有些急切:“冷吗,有哪里不舒服吗?”
边说着,天征边用双臂将他狠狠地往自己身体里揉,只恨不得自己的满腔热血都揉出来给解嶙取暖。
明明是冷铁做成的剑,却总是想着去暖别人。
他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查探周围的情况,也不是处理自己身上的伤,而是抱着眼前的人,不让他冷,不让他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