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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是闭上了眼,眼角的泪落下,他贴在闩门的手,终于用力一推。
吱啦。
里头的人的像从床上摔了下来,咚的一声响,然后是仓促扯过衣服的摩擦声,和逃命似的脚步声。
太混乱了。
沈是久久回不过神,他看着这个突然将他拽到楼阁背面的人,脱力的靠在了墙上,他心情犹如从悬崖峭壁上摔落,以为必死无疑,却坠入一望无际而没有浮木的深海。
该是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是无法逃脱的绝望。
柳长泽单手撑在他耳边,呼吸又粗又重十分难受,满头的冷汗顺着额角不停滑落。
一滴,一滴,润湿着沈是的衣服。
唯有那一双眼还能窥见片刻清明。
里头的人走远了,整个听雨轩归于宁静。
柳长泽强撑着最后一点神智,俯视着他,气息不稳的骂道:“你不在宴席里,瞎跑什么?”
他出了宴席不久,身体便发热的异样,开始是些微的头疼,他没有在意,这同喝过酒的反应差不多,而后愈加头疼,他扶着树靠了下,然后来了一个陌生的侍卫,身手不凡,不知用了什么药,让他浑身连绫罗布料的摩挲也受不了,一举一动都带着战栗和火烧般的灼热。
第76章 可以吗
他自侍卫来时便清楚了对方的来意,一路都很配合,没有做无谓抵抗,以至于对方放松了警惕,又或者是对这个药太过自信,没有想到世间还有如此能忍的男人。
确实难耐,他的手在侍卫的腰窝捏了几把,捏的对方如临大敌的同时,也信了他完全中招,慌不择食。
那侍卫被蹭的出火,觉得男人,尤其是这么俊美无俦的男人,突然这么暧昧性的贴近的确有点把持不住,但玩男人是低贱的,不可思议的,而且他身负重任,他立刻恨不得飞到听雨轩。
柳长泽冷眼观察着他,在对方打开听雨轩门,胸膛微伏,松了口气,警惕最低的那一刻。
柳长泽蓦然咬破舌尖,用尽全力劈了个手刃。
侍卫晕了过去,但他知道不会晕多久,他这个状态保持清醒都难,劈下去的力自然也不足够。
他从侍卫怀里摸了摸,本意是想找解药,但这人阴毒,没有解药,反而有怕药量不够的另三包合欢药,和贴身的一块长命锁。
他听见阁内有姑娘的声音,于是将三包药全下在了侍卫身上,并将长命锁丢在了门的边角上,然后猛踹了侍卫一脚让其醒过来,将门锁上。
做完这些时,柳长泽已经走不动了。
他靠在门外不远处的一颗长松后面,滑落的坐在地上。
结果没等到来抓奸的人,反而等到了一个背影。
顷刻间,如烈火燎原,将他吞噬的一干二净,他情难自制的抓在树上,连指甲都扳断了几只。
疼痛让他稍微捡回了点理智。
但那人却在门口发起了呆,柳长泽想去弄死对方,屋里之前浪|叫半天,他都没有多大反应,而此时,却有了画面,令人血脉贲张。
他不敢过去。
他知道自己看到的是谁,也知道那个背影并不是他想的人。
可片刻后,柳长泽平生出一股怒火,压制住了欲求。
这人要推就推,要走就走,听墙角半天了,干什么呢,不害臊吗!
他上前拽走了沈是。
肌肤相贴的手,像给他这把干柴加油,添了把火,又在看到沈是落下的一滴泪时,被浇灭。
……怎么有人听墙角,会听哭。
会听哭,不好好待在宴席上,乱跑什么?
若不是他拉的及时,刚刚就被人灭口了。
沈是被他一声怒斥,喊回了神,他心头一团乱麻,方才那种难过笼罩的他几欲被分裂撕碎,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去思考这些混乱的情感,这是趋利避害的本能。
他不能直视柳长泽的眼睛,心口还有破了个洞的疼痛停留,于是别开了脸,看见柳长泽指头上结的几块血痂,和他满头的大汗。
很难受吧,要早点回去,但柳长泽心高气傲,不一定愿意狼狈的让他送。
沈是平淡的说:“我若不来,侯爷走得掉吗?”
沈是的语气是没有感情的,甚至在极力压制下带着质问的寒意,总归是不中听的话。
但柳长泽现在是被下了药的人,能听清他说什么都不容易了,那里还听得到语气,只看得到他饮过酒的唇,上下开合,每吐一个字,就带着琥珀酒的香气。
琥珀酒,和他眼睛一样。
柳长泽有些控制不住了,他不耐的说:“你滚远一点,我自然走得掉。”
沈是知道柳长泽被下了药,但他以为柳长泽能将计就计,还和他逞能,应当是理智尚存的,只是行动可能不便。
所以不知死活的继续说:“那侯爷为何还在这里?明明已脱离险境,为何没有离开?若是等锦衣卫巡夜,在此处发现侯爷,虽是没有不轨之举,也逃不过一个别有居心的罪状罢。”
柳长泽忍的手臂肌肉一抽一抽的鼓动,他胸膛急促起伏,呼吸出的气息越来越重,越来越热,眼睛也逐渐失了清明,他又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但没有用,弥散在口腔的血腥味让他更加躁动。
“侯爷若是没有异议,下官请命送侯爷回府。”沈是自然是要说服柳长泽才行,不然他人高马大的,沈是单凭一己之力绝对拖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