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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敢在弗雷尔面前提这件事——
    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阿弗亚那尔家族的人不是快死绝了,而是已经死绝了。
    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这个家族的人数就一直在不断减少。他们不是早夭而亡,便是中年去世,似乎死神的镰刀永远快过他们的脚步。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一百多年前——
    阿弗亚那尔家族的人相继死去,到最后,他们这个乌尔曼帝国最最声名显赫,王权在握的家族从此在世上彻彻底底的消失,仅仅只剩下了两个人。
    一个是面前的皇帝陛下,另一个便是那位整日里跟着卡洛斯跑的苏曼威亲王。
    这是他们乌尔曼帝国绝对不能被提及的事情,也从未有人敢去触弗雷尔的眉头。
    可温罗那帝国的领导人伽尔斯,却偏偏喜欢剑走偏锋,不仅敢提,还想把弗雷尔当成实验室的小白鼠。
    他都不知道还说伽尔斯心大还是没脑子。
    弗雷尔看了一眼半天得不到回应,正准备大哭一场的伽尔斯,又看了一眼被他祸害完了的大半个花园,赶在他哭之前伸手指了指,“那朵花快死了。”
    “啊”,正在酝酿感情的伽尔斯瞬间变脸,“花?”
    他转头看去,果然看见他方才挖的那朵鲜红的,刚刚还在盛开的小花此时正垂着头,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
    “我去”,伽尔斯吓了一跳,一把扔了桶,连忙就往回跑。
    伽尔斯来到王城的次数不少,早在很久之前就逛完了整个皇宫。
    到了这一次,不知是不是因为来的次数太多,他嫌单纯的逛皇宫无聊,所以打算逛出点新意。
    刚到的那天他看上了他们大厨做的糕点,就带着侍从跑去了后厨,美名其曰学习先进的烹饪经验,然后便炸了他们四五个厨房。
    前两天看上了他们穿的衣服,又带着人跑去了制衣局,信誓旦旦的说他们乌尔曼帝国人就是穿的漂亮,只要他们学会了他们的技术,他们就是长的最好看的。
    弗雷尔没弄懂他的逻辑,反正第二天还没到,伽尔斯半点技术都没学,又烧掉了他大半个制衣局。
    他看着厨师和制衣官上书的文件,刚想这祖宗什么时候能消停一点,伽尔斯又看上了他的花园,非要学他种花。
    弗雷尔一开始自然是不答应的,他养的花花草草异常娇弱,在伽尔斯手底下绝对活不了一天。
    直到伽尔斯见哭不管用,允诺给他温罗那帝国另一半的科研成果。
    一座花园换一个国家一半的科研成果,怎么想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大赚一笔的弗雷尔心情正好,也就无暇去管伽尔斯每次见面都说的废话。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见伽尔斯手忙脚乱的摆弄花草,暂时没心思找他,就瞥了一旁充当背景板,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的拉尔德一眼,“戏好看吗?”
    拉尔德:“……”
    是谁大清早喊他过来又晾着他的?怎么能怪他看戏呢?
    虽说看着弗雷尔辛辛苦苦种的花花草草一朝被毁是挺好玩的,但他肯定不能这么说。
    于是他果断摇头,表现得非常义正言辞,“臣一直在静候陛下吩咐,何来看戏之说?”
    “哦”,弗雷尔摸了摸下巴,显得有些疑惑,“那你屁股下面的椅子,还有旁边的酒水是怎么回事?”
    ……
    就在弗雷尔和拉尔德大眼瞪小眼时,另一边的卡瑟琳他们似乎也陷入了相同的境地。
    在短暂的沉默后,苏曼威终是忍受不了诡异的气氛,冲着安格斯开口,“你又从弗雷尔身边跑了。”
    “呃”,安格斯摊开了手,“你能不能不要问的这么直白?”
    “哦”,苏曼威点了点头,换了个措辞,“你又从你家那位手里跑出来了?”
    安格斯: 他突然觉得他们阿弗亚那尔家族的人都不是很好沟通。
    “行了行了”,坐在一边的卡瑟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连忙问了正题,“伊格尔这是怎么了?”
    昨天她见卡洛斯在家,便放下心跟苏曼威聊了一个下午,可当他们聊完以后,却发现不只是卡洛斯,连伊格尔也没了。
    就在他们左等右等也不见他们回来,打算去找时,他们不仅回来了,还带了另一个人。
    可这统统不是重点,重点是伊格尔的样子。
    卡瑟琳敢对天发誓,她这辈子都没见过伊格尔那种样子,脸蛋红红的,看起来又软又好欺负——
    就像吃错药一样。
    安格斯:“喝醉了。”
    “你在开玩笑?”,卡瑟琳愣了一下,“他是我们塞班纳帝国的大皇子,不知道从多少个宴会上走下来的,我就从来没见过他醉过。你们到底让他喝了多少酒?”
    卡瑟琳越说越来气,当时就想拍桌子。这五年来莫说是酒了,她连饮料都没给伊格尔喝过,就怕他身体弱,一不小心出了事。
    可现在倒好,卡洛斯竟然敢给他喝酒,不仅喝,还敢让他喝醉。
    天知道他们到底给伊格尔喝了多少酒。
    “你是塞班纳帝国的卡瑟琳公爵,我见过你的影像”,安格斯打量了她一眼,带着几分探究的味道,嘴上却老老实实的回道,“不多,就一口。”
    “一口?”,卡瑟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