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宅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171页

      ……
    黎煋回来了,秦煜走过去急切的望着他。但他躲开了他的目光,对上月仙,无端的抽了唇角。
    其实就在刚刚,有仙官传讯来了,想问一问今日流云宫该飞升的那位上仙是怎么一回事,名簿中忽然就没了痕迹,让人十分不解。
    却又想起来该是那位仙魔同体的两界之子。便想问一问,他是否已决定成为魔族。
    秦煜问:“裴九他,现在是不是很忙,要先去仙君面前报道?”他心中不安,语气却十分平静。可是眼神出卖了他。
    黎煋不知道怎么回答。
    月仙说:“我们去看看吧。”
    秦煜没有多想,跟着月仙走了。
    即便他心头的不安愈来愈重。
    ——
    戮十三被玄晖弄晕、搬回他的府邸里去了。其他弟子则收拾着一片狼藉的月境池。无人出声。
    “怎么回事?”
    玄晖俯了俯身,却许久都没有抬起头来:“身死道消、魂归天际。”
    秦煜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了。他看着眼前的景象,觉得如此陌生,不知身在何处。体温在一点一点下降,心脏也跟着沉了下去,一片冰寂。耳朵发着嗡嗡的响声,即便他们就在自己身边讨论着,也什么都听不清了。
    “几乎什么都没留下,可能,都被劈成齑粉了。”玄晖依旧垂着头,一句话不知道顿了多少次。
    “小师叔!”忽然有人大喊,
    月仙和玄晖具是一惊,秦煜就在他们面前,失去了意识……
    第129章 流云惑月
    “阿钰?”月仙看到他睁开眼睛便翻身而起,穿上靴子往外走去。
    他的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就像没有知觉一样,看不到他,听不到声音。
    “去哪儿?”月仙没拦他,而是跟了上去。
    他依然不发一言,一直往前走。最后到了惑月峰,裴劫住的地方。
    他走进去,进入裴劫的房间,脱了衣服,上了他的床。然后盖上被子缩成一团。
    “阿钰?”
    他闭上了眼睛。
    月仙立在一边,没再出声。他看到他躺在那里紧紧闭着眼睛,像是要休息了。可眼泪从紧闭的缝隙中流出来,落在枕头上被吸了个干净。
    但这个状态没有持续很久。
    前陈笛消失不见了。戮十三醒了,他抢了卿月剑,回到这里,把秦煜轰了出去,然后关上大门。
    秦煜裸着脚,穿着单衣立在秋风瑟瑟中两扇紧闭的大门前,很小心的抬手敲着:“十三,你开开门。”
    没有回应。
    “你不要、不要把我关在外面。”声音,已经带上哭腔。
    敲了一会儿,门真的开了。他一喜,还没有笑出声来,却见是戮十三黑着脸把他的衣服鞋子扔了出来。然后重新关上了大门。
    “十三?”没有回应。
    秦煜在那里敲了好久的大门,从小心翼翼到崩溃大哭,他用力的拍打着大门,可里面的戮十三始终无动于衷。
    远远地,已经不知聚集了多少弟子,他们好奇,却不敢靠近。
    终于脱力了,秦煜瘫在了地上。
    一直都跟在他身后的月仙慢慢靠近,小心说道:“我们回去吧。”
    像是听不到一样,秦煜只是哭。
    他的身体比深夜的风还凉,苍白又无力。月仙将衣服披到他身上,迟疑了一下,然后将他抱起来:“我们回去。”
    已经没有力气了,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
    谁都管不了戮十三,玄晖也管不了。从那之后再无人入得了裴劫那个院子了。那个原本就建在僻静一隅的小院儿,死气沉沉,布满低沉的气压。
    ——
    秦煜在流云峰上、他的院子里裴劫原先住的房间里待了不知道多少天,关着房门,不理会任何人。
    其实这里没有什么东西。但好在是裴劫住过的,遗留了他的痕迹。
    他想起许多年前,他才几岁,没有名字,经常被欺负。当时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可能有些委屈,但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情绪。不会有怨恨,不会有不满。
    可是裴劫出现了。因为他,原本没有的都有了,包括奢求。
    明知道不该有也不可能得到,还是滋生出来了。
    他们离开之后那几年,他其实是期待小镇发生不好的事情的,这样裴九就会来了。
    后来小镇没有了,张府也没有了,他无处可去,裴九也并没有带他走。
    可是机缘巧合,他还是去了他的地方,而他成为了照顾自己的人。
    真好。
    他希望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他知道自己对于他的、愈来愈深的依赖。他就像是他的空气,离开便难以呼吸。
    他十分羡慕戮十三,羡慕他从小就待在裴劫身边,一直被宠着、惯着、呵护着。
    明明都快一百岁了,怎么可以还像是小孩子一样呢?他是十分惊奇的。
    会产生更亲密的关系是他想也不敢想的。他都不知道那是在做什么,却很喜欢。
    他希望能跟他一直这样下去。
    是不是因为原本就不该奢求、他投机取巧得了,而且贪得无厌,才会失去?
    他抱着裴劫的被子,在抽泣中浑浑噩噩的睡着。
    月仙一直待在他的院子里,就坐着,不敢打扰也不曾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