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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的走廊里偶尔有人经过,多半是研究员。符衷独自坐在长椅上,头靠着墙壁,走廊顶上的白灯把他的影子照得一层叠着一层。他闻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镶嵌在廊道一旁的的黑框玻璃窗外生着一棵树冠宽广的重阳木,巨大的华盖下落满了红黄两色的老叶。赏心悦目的秋景、清新轻盈的味道让他觉得一切竟这么美好!
    季垚拿着册子检查体检的情况,他在心里悄悄比对那些数字,选定一些需要淘汰的人。淘汰并不一定是件坏事,对执行员来说没有任务就是最好的。他们的日子不好过,命都堵在枪口。
    全部体检完已经六点过了。季垚坐在椅子里整理体检单,检查有没有不合格的项目。人渐渐散去了,魏山华穿上外套走过来:“三土,一起吃饭吗?觉得人少的话可以另外再叫几个。”
    季垚扶了扶镜框,灯光和白晃晃的纸面照得他眼睛都花了:“不了,我手头有的是事儿要忙。你要去自己去吧,不用管我。”
    “是真的工作忙还是外面有约了?”魏山华挨在桌子的挡板旁边,蓝眼睛里露出一丝促狭的笑,“这些表你可以直接交给秘书们去办,为什么非得亲历亲为呢?”
    “习惯罢了,别人做事我不放心。”季垚把手压在纸头上,压住心里隐隐翻腾的怒气,“别用你的有趣闲话款待我了,山花。我跟人约了晚饭,所以我要去约会,你可以滚了。”
    魏山华立刻大笑起来:“不得了!不得了啦!我们的老干部居然会跟人约会了!什么时候我们能吃上你的喜糖?”
    他这话刚像炮弹那样毫不收敛地抛向空中,移门自动打开了,符衷从外面匆匆走进来。他的头发乱了,一只手正塞在挎包里,外套的衣襟也敞开着,显得有些凌乱。符衷向来得体,能让他这么慌乱的时刻可不多。这位上尉刚一进来就立刻对着季垚和魏山华打了立正:“长官好!”
    魏山华忙上前去与符衷握手,季垚就是见不得有人对符衷这么亲热。他火大起来,他怕魏山华又把他和符衷的好时光偷走了。季垚将山花撵了出去,送出门前还踹了一脚,远远地骂了一句。
    “现在才来?”季垚抬起眼睛看符衷,“体检单拿过来。”
    糟了,体检单在公寓里没拿来。
    季垚不耐烦地撇撇嘴,不过没把符衷怎么样。他抽出一张白纸来,说等会儿数据就记在纸上,回去抄好了再上交。
    “您等了多久了?”
    季垚站在仪器前输入参数,不轻不重地回答:“没多久,就一会儿。”
    符衷解开外套扣子,将其挂在椅子背后,说:“刚才听魏首长说您要去约会,还有喜糖,您是有什么喜事儿吗?”
    “这些东西你倒听得分毫不差。”季垚低头在垫纸板上写字,“我要是真有约会就不会在这儿等你了,要是想吃我的喜糖也恐怕得等到下辈子去了。”
    听他这么一说,符衷心里才松了松,像有一个绳结打开了。季垚按下几个键,但仪器已被系统自动锁定,无法开启。他烦躁地撩起头发:“时间一过就全退回检修状态了,什么东西!”
    符衷上前去查看,季垚恼火得很,扶着腰在屋中徘徊。机器全都休眠,进入检修状态,无法启动。季垚摸了下自己的耳朵,绷紧了嘴角。符衷有点忐忑,这一切都是他晚回来造成的,挨一顿骂必定在所难免了。
    灯下,季垚踱步思索,看符衷脱得只剩下了线衫和裤子,说:“站一边去,我手动检查。”
    “检查什么?”符衷退开一步。
    “检查你。”
    季垚给符衷量身高和体重,符衷身高187,比季垚高两公分。其实他俩走在一起时分别并不怎么明显。符衷的这双长腿没白长,时间局里鲜有人能出其右。季垚心里有种古怪的满足感,虽然这双腿不是他的,也没有长在他身上。季垚心里仍心心念念地渴望着幸福,他的心像服了毒似的怦怦乱跳,一团无名火烧得他一连许久都处于美滋滋的亢奋状态。
    当他给符衷测心率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在与符衷同频率跳动。
    符衷在季垚的要求下脱掉了衬衫,站在台子上抬起双臂。光打在皮肤上,连大自在天都会羡慕他那被灯光耀得闪闪发光的健美的身躯。符衷伸长的手臂上凸起着青筋,驯服地爬在他的手背和小臂上。他散发着澎湃的诱人之气,能燃起人们强烈的追求渴望,仿佛他这个人就是大口呼吸着又热又香的空气生长起来的!
    季垚被符衷身上的气息闹得头脑发晕,默默按压着符衷的心肺。季垚很平静,但符衷不平静。季垚的手指按下又抬起,有意无意地从腰间擦过,符衷吞了几次喉咙,闭眼绷紧了肌肉。
    不知季垚在检查什么,符衷忽然有种被占了便宜的错觉,但他觉得这样就挺好。季垚的眉眼距他咫尺之近,偃月惊鸿,稍稍靠近些就能吻上去。谁还能有幸如自己这般靠季垚这么近?符衷觉得他就是自己的梦中情人。
    足足花了十分钟才检查完,季垚这下名正言顺地把他看了个够。符衷怕自己不慎走了水,慌不择路地别开了视线。他捞起搭在椅子上的线衫穿好,正在整理袖口时忽然听见季垚说:“脱裤子。”
    符衷被这三个字震得脸色煞白,转眼间耳廓后头就漫上了显而易见的红潮,他双手拽紧了线衫下摆说:“啊,这,这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