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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吊灯拆掉吧。”白逐对管家说,“叫几个人来把吊灯取掉,小心一点,不要碰坏了壁画。尤其是底座挡住的那块画面,千万不要有破损或剐蹭。还有这些照片,都收进陈列柜里,用玻璃罩挡好,不要沾上了灰尘,最好都放到地下室里去,派人维护。”
    她吩咐完这些之后就离开了房间,临出门前看了看墙面上那幅婚纱照,以及历代家主的油画挂像。油画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男主人西装革履,眉宇堂堂,季家男子的五官极具有辨识度和继承性;女主人盘起发髻,垂着睫毛,嘴唇像红石竹花。白逐没有说什么,轻轻地叹息一声,然后径直离去了。
    三叠坐在一层的客厅中等待,背后的壁炉里烧着旺旺的火,把半个别墅都照得亮堂堂的。地板下的水流穿插而过,发出叮咚的响声,瓷缸中的锦鲤跃出水面,不过莲花已经凋敝了。
    “夫人。”三叠礼貌性地打了声招呼,白逐正从楼梯上下来,看样子她是准备离开这里了。别墅的围墙外忽然停下几辆车,然后穿着礼服的新娘从车中被人扶下来。
    别墅里的仆人们很快去接待,白逐站在门厅旁的落地窗前戴上自己的手套,三叠站在她旁边看新娘冒着大雪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进花园,裙裾像是秋日暮色中的云霞。
    “这是预定在今天的另外一对,他们提前来了,比预定的时间早了一个小时。”管家对白逐说,她看着新人在仆人指引下走上台阶,面上带笑,“是一对幸福的人。也许在少爷结婚的那一天,他的新娘一定也拥有云霞般艳丽的脸庞,还有一双令人过目不忘的灵动的眼睛。”
    管家口中的“少爷”就是季垚,不过管家只见过这位少爷一两次面,她连季垚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不过单看着历代家主的挂像,她就知道这位少爷肯定拥有城北徐公之貌。
    白逐的眼睛弯了弯,露出笑意,大概是听到了管家的祝福,让她暂时感到轻松。人群进入门厅后,仆人对新人小声说了句什么,他们很快便面对白逐礼貌地行礼。白逐没过去,她远远地站在窗前朝人们点头致意。一阵风卷着雪花吹进檐廊,洒在地毯上,新娘的银色高跟鞋就置于那些雪花中间。
    在别墅中停留了一会儿白逐就打算离开了,她一边扣上外套的衣领,一边对管家说:“别墅照常每天打扫,所有的地方都不能有一粒灰尘。家主过段时间就要回来了,真正的家主。”
    “天哪,是季家的男主人吗?我亲爱的夫人,先生就要回来了吗?这是我今年听说的第一个好消息,我得把这座别墅好好照顾一下了。”管家突然语无伦次起来,在听到“家主”两个字后。
    白逐没有理会管家,她扣上最后一颗纽扣之后就走出了门廊,看到庭前冻/硬/了的石板路,以及穿梭于花圃和果园中的鹅卵石小径。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荒芜死寂的大花园里,每到夏天,便绿荫森森、溽暑蒸人,池塘里的巨石向四面八方喷出一股股清凉的泉水,伫立于池塘中央的山神雕像则沉默着谛听潺潺的水流声。
    两小时后他们抵达位于大兴安岭腹地的簪缨侯爷公馆,黑色的柏油公路两旁积满了雪,再过去一些的卵石滩和沙洲岛屿已经完全看不见了。以前这里绕着几座小岛长满了芦苇,风从芦苇荡中穿过,发出的声音犹如牧人在林中吹笛所产生的回音。此时那些芦苇已经被大雪压折了,光秃秃地连成一片。
    三叠将身上的行李交付给公馆的管事后,跟随白逐下到地下实验室,他得把自己原来的身体换回来了。齐明利教授得知白逐回来之后便从实验室中走出来与她握手见面,他面色红润,身上的外套洁白整齐,熨得妥帖而硬挺,是个很神气的老人。
    “实验有了新的进展,我发现了解码人体记忆的基因,这就意味着我可以提取死人的记忆了。”齐明利说,他非常激动地告诉白逐这个好消息,“以后的提取工作就将不再依赖于人体意识,而是依赖于基因了。只需要一滴血,我就能激活任何生物的大脑,把他们的记忆一一提取出来。”
    “确实,确实,教授,这真是个了不起的发现,我敢说你一定会因此而收到最高奖项委员会的邀请。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需要你立刻做一个意识转移手术。”
    “噢,是给您身后那位年轻人做手术吗?我想起来了,这位是和平大使晏缕照先生,很荣幸再次见到您。我想您不久之后就要前往纽约开会了。”齐明利与三叠握手,朝他眨了眨眼睛。
    手术之后三叠被送去单独的房间里恢复,白逐留在了实验里,她站在贴着警告标志的玻璃门外问:“所以你有办法提取顾州的记忆了吗?”
    齐明利低头往文件夹上记录几笔,推开门示意白逐可以进去:“我的团队已经找到了解码人体记忆的准确DNA,只要促使这一小段基因表达,表达产物将会指引我们定向提取记忆码,包括形码、声码和意码,再经过组合,就能还原出记忆。如果有需要,经过特殊的剪辑、拼接、增删后,能组合出新的记忆。”
    “就像剪辑视频一样?听起来不可思议,你太疯狂了,齐明利教授,你竟然研究出了这么疯狂的技术。”白逐说,她站在屏幕前看记忆提取技术的模拟动画。
    “新的发明是建立在新的需要上的,只有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才能催生出一项又一项的新技术。”齐明利撑着桌面说,“我这辈子被黑道逼着弄出了这么多研究成果,我自己也无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