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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0章 不死之身
    龙王离开后,季垚立刻下令将封锁线外扩到初始状态,紧急救治伤员。雨势小了一点,打在包着铁皮的水槽里发出稀落的喧声,汇成一条银色的水流淌下去。海上灰蒙蒙的。低垂的天空倾斜地伸向乌云堆积的海平面,下面就横着青灰色的原野。基地搬到高处去了之后,一条乌黑油亮的公路直通位于山崖顶端的圣母像,路旁亮着照明灯。
    季垚亲自和海湾基地过来的车队通了电话,对方承诺他们会尽快到达。季垚一一派发了任务,然后下到医疗中心里去,杨奇华和朱旻找到了他。
    朱旻正在冷藏室里把重力平衡舱打开,露出放置在里面的蓝色药剂。他把启动阀门的钢制扳手扔到一边,对季垚说:“有几百个人都被龙血感染了,多半是从舰艇上面下来的水手,他们直接接触到海水,然后就发病了。有20%的感染者在往不正常的方向变异,也就是说他们正在长出鳞片,过不了多久就要变成‘爬龙’了。”
    “有没有隔离?”
    “发现感染后第一时间就隔离了。”杨奇华站在旁边说,他把一份表格递给季垚,“单独送到了海底基地去,不正常变异的个体强制冷冻。目前为止已经有将近一百人死亡了。”
    季垚站在低气温的冷藏室里,低头翻看杨奇华给他的文件表,最后一页是死亡人员的名单,用灰色字体标出。季垚默不作声地看了一会儿,把表格合拢,说:“抑制药够不够用?如果不够的话我就让人重启工厂,或者使用分子重组系统帮你们制药。”
    朱旻打开重力平衡舱旁边的电脑查看了一遍,说:“暂时够用,我们有近万支抑制药库存,不过大部分都是Ⅰ型药。多数人的症状都处于感染初期,Ⅰ型药已经够用了,Ⅱ、Ⅲ型药留给重症患者。对于一些异化严重的患者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置,想问问你的看法。”
    杨奇华拿出了一叠用牛皮纸封皮的开口档案袋,从里面抽出几张钉在一起的照片和观察报告递给季垚,补充道:“这些报告上写明了异化患者如今的状况,还有一些照片。他们如今已经失去了人类的思维意识,无自理能力。如果用药的话收效甚微,甚至还可能引起反噬。这样势必会造成药物浪费。”
    “出于节约药物和人力的考虑,我认为得要减少一些异化严重患者的存在了。”朱旻叉着手站在柜子前面,扭头看了眼平衡舱里一排排整齐的药剂,它们都保存在石英管里。
    季垚听懂了他的意思,他摸着下巴低头思索,说:“你是说要清除掉一批人对吗?”
    “是的,正有此意,这是我们这些天思量许久之后的结果。”朱旻指了指杨奇华,“你知道,我们现在物资匮乏,捉襟见肘,必须得将所有物资集中起来计划分配。”
    翻过去了几张照片,季垚的眉毛越皱越紧,他反复审视着那些图片和观察报告上的文字,绷紧了唇线说:“这些人曾经都是我们的战友,他们在战场上有着许多英勇的举动。”
    杨奇华抿了一下嘴唇,两手交叠,面露哀色:“确实,他们曾经是英勇的战士。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们是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对我们给予背后一击。他们已不再是战士。”
    “全凭你的判断,指挥官。”朱旻抬了一下手,目光定定地放在季垚身上,凝视着他紧蹙的双眉,他知道季垚在面临着一个抉择的难题,“你叫我们怎么做,我们就竭尽全力去做。”
    季垚沉默的半晌,他把照片和报告叠好,塞回档案袋里,封好口。杨奇华和朱旻都在等他说话,季垚背着手站在空荡荡的冷藏室里,深深地呼吸了两口沁凉而清新的空气。他的视线在冷藏室里转了一圈,最后看向杨奇华和朱旻两个人:“我要亲自去一趟海底基地的隔离区,再召开会议。叫几个医疗部和生物台的专员一起去,司法部代表也要在场。”
    朱旻默默地点点头,他用传呼机叫来了几个专员帮忙把药剂运到海底基地,然后跟着季垚走了出去。杨奇华将手里的文件都交给了季垚留底,接着从另一边电梯离开了。在走廊里,朱旻瞥了几眼面色严峻的季垚,隔了一段时间才开口问道:“你让季宋临把龙王引开了?”
    “嗯。本来就应该这样做的,龙王的目标就是他。”季垚理所当然似的回答,脸上没什么表情,眉头从没松开过,他在为不止一件事忧心,“你看龙王不是就跟着他们走了吗?”
    “我的意思是说——季宋临能把龙王解决掉吗?”朱旻顶着大拇指说。
    季垚默然,他走了一段路后才回答:“他不能。这儿没人能把龙王解决掉,除非它自我毁灭。不要以为我们现在还活着就是我们赢了,这是龙王没有想着要杀我们而已。”
    “那这样该怎么办呢?龙王迟早会是一个陷阱,它会恼羞成怒地回过头来把我们通通解决掉,那我们就必死无疑了。”
    “所以我让季宋临必须坚持24小时,一直到符衷把龙王的骨头送过来。”季垚步履匆匆,旁边传来骨碌碌的声音,医官护送着一台病床跑向急救室,“我们最大的筹码就是那块骨头,正因如此龙王才不会把我们杀死,我们死了它就啥也拿不到了。它以为骨头还在我们这里,其实骨头在符衷手上。龙王不想让我们离开,但它不知道有人要过来。”
    朱旻一声不吭地琢磨着季垚这番话,他们步入救援中心,里面传来浓烈的血腥味和刺鼻的药剂味,还有喊叫和呻/吟声。季垚站在边缘看着过道中跑来跑去的医官,还有挂在架子上的血包和滴液。地面上淌着血迹,清洁工在费力地清洗,他们把手里的工具重重地扽在地上,橐橐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