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寒看了她一眼：“不敢？”
    吴悠悠试着和纪寒谈判：“诶？你现在允许我随意做我想做的事了？”
    “不行，想做什么必须事先和我说。比如你来找田谧，就应该和我打好招呼。”
    “凭什么？”
    “凭你什么也做不好。刚才要不是我拦着你，你就能往田谧房间里冲，反而会引起念踪那帮人的注意。”
    吴悠悠气死了：“你怎么不去做pua的讲师啊？要不是我自尊水平高，能被你打击死。你这种人，就只能控制缺爱缺自尊的少女。”
    “那你现在算什么？赖在我这里，吃我的住我的。今天出了事，我放下手里重要的工作，赶过来帮你。你一句好话都不给我。你是持宠而娇吗？”
    吴悠悠不说话了，过了半晌才小声道：“我心里都记着呢，将来……将来我加倍报答你。”
    纪寒摸出一个方方扁扁的东西：“加倍的报答里，包括这个还没兑现的礼物吗？”
    要不是他正在开车，吴悠悠就要扑上去打人了。
    回到家里，吴悠悠抱着膝盖坐在地毯上，开始计划晚上的行动。
    首先要去找田谧的房间里有没有幻蛛子蛛，不过晚上没法用黑珍珠的反光。恐怕还要背着纪寒悄悄把蜘蛛带走。
    想到要徒手抓蜘蛛，吴悠悠就吓了一哆嗦。
    其次要去找哥哥留下的东西——不过既然他们已经分手了，以哥哥的缜密，应该是留不下什么线索。
    如果能找到荆苗相关的东西就好了，不过也很难，毕竟时间过去了那么久。
    突然纪寒在她面前晃着手掌：“有沙发不坐，非坐在地上。亏你还是个女孩子呢。”
    “不好意思，穷门小户的没那么多讲究。喜欢门当户对的淑女你去找别人，别来改造我。”
    “现在句句话都是把我往外推啊，翅膀硬了是不是？”
    “我翅膀硬了也飞不出你的地盘啊。”
    纪寒低声笑了：“飞出去也行，之前得把欠我的债就结了，比如说我的新年礼物，刚刚你自己说的要加倍送。”
    吴悠悠：“……”
    这个梗还过得去过不去了。
    天刚一擦黑，吴悠悠就闹着要去田谧家。
    纪寒冷笑：“没吃过猪头总见过猪跑吧，不知道偷偷摸摸的事都要半夜三更进行的？”
    吴悠悠只好按捺下性子，终于等到夜深了，两个人远远就下了车，步行前往田谧的小区。
    北方寒冬的深夜，路上完全没有行人。
    只有路灯投下的昏黄光影，间或有汽车在道理上疾驰而过。
    纪寒突然道：“有没有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之前我们也是半夜里，在这里走过。”
    吴悠悠“啊”了一声。
    那是哥哥刚回来的时候，她、田谧、哥哥还有纪寒从一个酒会上出来，一起吃了宵夜。晚上吴悠悠和田谧住在一起，没想到田谧半夜梦游了。
    她跟着田谧走出来，竟然还碰到了纪寒。
    纪寒指着一条黑魆魆的小巷子：“当时田谧就是进到了这里。”
    吴悠悠伸头看了看，转过身子就往里走。
    纪寒无奈的跟着她：“哎，我说，幸好有我跟着。你一个女孩子家，以后不要往这种又黑又偏的地方走。”
    吴悠悠心想，现在的我可不是以前的我了，要不是我隐藏实力，咱们两个一对一，你还不一定能打得过我。
    封闭的巷口里空无一人，吴悠悠叹着气：“想不明白为什么田谧会梦游。你还记不记得她当时在地上打滚，喊着‘我没有偷你的东西’？”
    “记得，田谧刚到北安时是被厉青云包养的，接着就小有名气了，按理说不该偷别人的什么东西。”
    “啊，你知道田谧和厉青云的事？”
    “当然，我想查什么查不出啊。”
    吴悠悠叹了口气，她没有在梦游的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迅速来到了田谧的楼下。
    她有这里的门禁卡，上到楼上，却发现锁已经换了，她的钥匙打不开门。
    吴悠悠傻眼了，毕竟他们是想偷偷进入民宅，动静不好太大，难道这一趟白走了？
    纪寒一把将吴悠悠推开，从口袋里拿出一截形状奇怪的铜丝，在锁眼里轻轻捅了几下，再一转，大门应声而开。
    两个人飞快的闪进门里，轻轻落了锁，吴悠悠才舒了口气。
    不敢开灯，两个人拉好窗帘，打起了手电。
    在手电有限的光晕下，屋里的杂物显露出狰狞的阴影，好像一匹匹伺机而动的怪兽。加上这里的主人刚刚死去，吴悠悠忍不住拉紧了纪寒的衣角：“呃，我觉得有点儿吓人。”
    纪寒用手电在屋里晃来晃去的：“我不介意你借口害怕，扑到我怀里。”
    吴悠悠只觉纪寒手里的光柱扫来扫去的扰乱人心：“你有点儿目的行不行，晃得我头晕。”
    “这能有什么目的？还不是大海捞针的找线索。”
    “你先把手电关了，让我静一静。”
    纪寒真的关了手电，在黑暗里站定。
    吴悠悠深吸一口气，感觉在黑暗中好像更容易察觉到灵力的流转。
    很快，她感到有一点带着邪意的灵体趴伏在天花板一角，那是一种熟悉的感觉，应该就是幻蛛子蛛。
    吴悠悠睁开眼，看向那一点，那是客厅的天花板，旁边就是田谧跳出的窗户。
    好像真的可以看到若有若无的七彩光芒。
    看来就是有人操控田谧的意志，指使她跳楼自杀了。
    是防止她泄露出什么吗？
    这个他人大脑操控者还真的是很奇怪，明明之前就成功操控了田谧，但是没有做出什么。然后又费力的操控了第二次，才杀人灭口。
    按理说操纵一次也挺不容易的，必须要找到一个执念很重的精神障碍者，还要将其杀害，还要得到他的头颅。现在是法治社会，哪一步都很不容易。
    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却只是让一个不是很出名的小网红拍了一套不雅照照。
    如此任性的举动，大概也只有白静可以与之一拼了——在灵心台杀人这么危险的动作，明明是计划嫁祸给陶莎，却临时嫁祸给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