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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亚要塞是东陆最坚固的防线,单纯依靠火力不会被轻易攻破。但是,关于东瀛人的凶残和悍不畏死的传言,想必大家也都如雷贯耳——在南陆战场上,他们依靠高强度火力压制和白刃战彻底毁灭了百越诸国的民族和国家根基;这一次他们一定会故技重施,妄图如法炮制、迫使我们屈服。诸位有没有想过,万一与东瀛人贴身白刃战,我们胜算能有几何?”
底下的一些将领面面相觑,面露犹豫和担忧之色。沈长河见状笑了笑,又道:“我来告诉大家——他们并无任何优势。”
他举起手中的长矛,修长的手指握住接近顶端的位置,长矛尖端在太阳光下闪着冰冷凌厉的光:“东瀛军队惯常做法是在步*枪上安装刺*刀,在飞机、火*炮轰*炸过后,再在机*枪掩护下冲锋肉*搏。俗言道,一寸长一寸强,以东瀛人普遍不超过一米六五的身高而言,我们的长矛就是克制他们刺*刀的最佳武器:因为这群进化失败的野兽,也许还没有一杆长矛那么高。”
沈长河的语气轻松,话里话外又是夹枪带棒的冷幽默,逗得在场众人哄堂大笑起来。他自己却没笑,而是在将士们笑声止住之后才继续说了下去:“当然,我说的只是理想状态。事实上东瀛人个子虽然很矮,力气却丝毫不逊于我大秦男儿,所以切忌轻敌。此前各部已经就白刃战进行过系统训练,想必大多数人都已经掌握了制敌技巧,沈某不再赘述;接下来给大家配发的匕首则是用于近身单独作战的,到时候割哪里,不用我教了吧?”
“割他狗日的脖子呗!”
底下不知道是谁大声接了句,又是一阵大笑。沈长河这一次也跟着笑了起来:“不错,这位兄弟是个明白人!沈某希望,大家最后都用不上以上两种武器与东瀛人近战,但迫不得已之际,也不用怂——东瀛鬼子杀我同胞,辱我民族,在我们的土地上横行近百年,是时候让他们血债血偿了!在此,我也可以向诸位将士保证,要杀鬼子,我作为总指挥会冲在最前面,和大家同生共死!”
最后,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用上了慷慨激昂的声调,扬起手中握着的长矛向天空高高举起,一字一句道:“我大秦的将士们!这场战争我们已然没有任何退路,因为我们的亲人就在身后,民族就在身后,祖国就在身后!现在我们面前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跟东瀛鬼子血战到底!”
“将军说得对——跟东瀛鬼子拼了,血战到底!”
刚才那个嘻嘻哈哈接话的人这一次又做了出头鸟。他这一带,在场所有的人都跟着群情激昂地大声喊了出来。一时之间,悲壮的呼号之声震天彻地,直冲云霄。凛冽的寒风如刮骨刀般扫过每个人的面庞,但这些年轻的秦族士兵却似浑然不觉地眼含热泪,于这肃杀的天地之间,向莽莽苍穹发出怒吼!
生死存亡之战(八)
山本宁次有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小秘密:他虽然很不喜欢秦人,但却非常喜欢秦国。因为喜欢这个曾经“伟大”过的国家,他这些年来也一直在关注着秦国的政局动向。
山本宁次出生于北海道一个很普通的农民家庭里,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小的时候家境十分贫寒,但他苦学不辍、终于“暮登天子堂”、成为帝国军方的一把手。他出生的那一年,东瀛已经追赶者墟海列强的步伐完成了第一次工业革命,国家也建立起了较为完善的立宪君主制;而那个时候的秦国,却仍是封*建专*制的旧王朝体制,积贫积弱,大厦将倾。
而到如今,秦国仍是积贫积弱、苟延残喘的庞然大物,但它已经奇妙地分裂成了两个部分——其中之一是维新政府,它仍固执地保留着旧王朝的政治、经济、文化体制,死气沉沉,行将就木;而位于西部的另一“半壁江山”则以一种超脱时代的姿态脱颖而出,艰难万分却又生机勃勃地野蛮生长。
西南军政府,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军*阀政权,类似于东瀛历史上曾主宰国运二百余年的幕府。一般而言,军人当权的政府都会极力压*制思想文*化自*由和社会福利;然而沈长河掌权下的西南军政府却正好相反:在维新政府残酷镇*压持不同意见的进*步人士之时,西南军政府却以一种开明、包容的态度接纳了这些“叛逆”的爱国者,为他们提供了最后一方净土;尊崇科学,普及义务制教育,同时也在保持经济高速发展之际着重保障民生和人*权,提出并践行“让每个秦人都享有人*权、自*由与尊严”这样的理念。
在当今世界范围内,除了大洋国、雅利加这两个超级强国之外,还没有哪个国家、地区的统治集团愿意把“天赋*人*权”这个观念内化于统治之中。平心而论,有如今的大洋国等墟海列强珠玉在前,沈长河也许做的还不够到位,但对于玄天大陆这个被儒家文化泥古不化、固守等级尊卑观念的传统荼*毒了几千年的地区而言,他已然走在了历史的最前沿。
在山本宁次看来,西南军政府简直不能称作“军政府”了。它已然具有一个现代意义上的文明国家所应具备的经济、文化制*度体系,唯一能够证明它军政府本质的,恐怕也只剩下了沈长河本人“将军”的身份了。
山本宁次一向认为,这个绝色倾城的混血青年根本不能算是一个军人。他就像故乡三月时盛开的樱花,在短暂而绚丽的怒放之后,终将以凄美的姿态凋谢——而自己,会亲眼见证这位尤物的死亡。正因如此,当他得知这次“决战”沈长河将亲自率领秦军抵抗帝国军队的进攻之时,内心无疑是激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