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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在马背上的秋瑾偏头,问:“琉渊,你说,这世上真有完全淡泊名利,不贪荣华富贵的人么?”
琉渊回道:“这世上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并不是我说了算的。”
秋瑾看着前面已经推门进了竹屋的韩煜,话中有话,“怕就怕有些人隐了居,那一颗追名逐利的心还未安定下来。”
韩煜进了竹屋后,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便出了来。
琉渊看着向着这边而来的韩煜,问:“如何?他可愿帮这个忙?”
韩煜仰着头看着马背上的琉渊,“你下来,我带你去见他!”
琉渊翻身下马,秋瑾也跟着下了马,道:“我也要进去!”
韩煜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随后吩咐马背上的两个侍卫,“你们在外面等着。”
马背上的侍卫抱拳道:“是!”
三人一齐进了竹屋里面,竹屋虽简陋,五脏六腑却齐全,分了前厅,书房和寝房。韩煜口中的高人是个胡子头发都花白的老人家,名叫易照允,一生下来就是一个哑巴。
易照允将琉渊给他的藏宝图平铺直竹桌上,借着窗子投射进来的光,满是褶皱的手指在藏宝图上一点一点划过,随后,他提笔在一张空白的宣纸上写着:“此物乃怳朝宫廷御用羊皮。”
琉渊点头道:“正是。”
易照允放下笔,继续在藏宝图上观察,神情十分专注。布置得十分雅致的竹屋里边,十分安静,站在一旁的三人都看着易照允,气氛莫名紧张。秋瑾小声在韩煜耳边问:“他这样真的能解这藏宝图么?”
韩煜竖起食指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秋瑾扁了扁嘴,然后就不再出声了。
过了大抵一炷香时间,易照允才从藏宝图移开视线,直起腰,转身进了寝房。琉渊不解地看着韩煜,“他这是要做甚?”
韩煜摇了摇头,抱着臂膀道:“先看看。”
第25章 演戏无需看戏人
不多时,易照允手里拿着一个小葫芦和一个平底的瓷碟从寝房出来,走到藏宝图前,将羊皮图平铺在瓷碟上,拔出了葫芦的壶塞,在藏宝图上撒了些水一样的东西。
“那是什么?”秋瑾问,心里还想莫非要放锅里蒸一下?
易照允重新盖上了壶塞,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字,正是一个酒字。原来,那葫芦里装的是酒。只是,他洒了酒在藏宝图上做什么?站在一旁的三人越来越糊涂,完全不晓得他要做什么。
只见易照允从怀里取出一个细长的竹筒,揭了竹筒上盖子,对着竹筒顶部吹了吹,竹筒顶端便着起了火。易照允将燃起的火苗对着瓷碟上的藏宝图,刚洒了酒的羊皮图便着了起来,燃着一簇天蓝色的火苗。
用火来熏这法子他们也试过,不过并没有直接上火来烧,这下用了酒做引,慢慢地,那羊皮的藏宝图便发出了一阵烧焦的味道,还伴随着一阵酒香。
站在一旁看的三人都目不斜视地看着瓷盘上的藏宝图,随着火越来越小,藏宝图外面的一层便被烧成灰烬,而慢慢地显露出里面的一层黄皮的纸。
站在一旁看得三人凑近了看,那一张黄皮的纸上赫然一张藏宝图!原来,外面的不过是掩人耳目,里面的才是真的藏宝图。
韩煜惊喜道:“亏我们这些日还在研究那乱七八糟的线,原来这里面还有玄虚。”
琉渊小心翼翼地拿起瓷盘上还热着的黄纸,方才在烈火之中,它毫无损伤,说明这并非普通的黄纸。
现下的藏宝图就算是刚懂事的孩童也能看得出来,藏宝的地方便是鄞州的骏倪山。琉渊看过后,缓缓道:“没想到,还真是在鄞州。”
秋瑾目光扫向易照允,动作快速地拔剑,韩煜出手阻止,握住她拔剑的手,怒道:“你做什么?!”
秋瑾看了一眼易照允,对韩煜道:“他看了藏宝图,难道你还想留着他。”
“我说了,他不会对财宝有兴趣。”
易照允捋着花白的胡须,一脸从容镇定,秋瑾松开剑柄,不情愿道:“随你,若是日后她坏了事,你可别后悔。”
韩煜见她不会出手,便转身对易照允道:“方才多有冒犯,还请阁下海涵。”
易照允捋着须摇了摇头,随即提笔在纸上写下,“请诸位离开罢。”
琉渊将藏宝图放入了怀中,对着他拱了拱手道:“多亏指点,晚辈谢过了。”
一行人离开了竹屋,沿着方才的小径一路回走。回到马车停放的地方时,已是日薄西山之时,琉渊翻身下了马,挑开了马车的帘子,却没见到里面那一身红衣的男子。
“柳大人呢?”琉渊看着马夫问道。
中年憨厚的马夫指着竹林的另一条小道,“柳大人说在马车里呆着闷,便向着那边去了。”
琉渊放下了帘子,看着马夫方才所指的方向,心里一抹复杂的情绪。韩煜在马背上催促道:“琉渊,天快黑了,我们要快些出山,找地方投宿。”
琉渊对着韩煜道:“姑且再等会,我去将柳大人叫回来。”说完,便提步向着竹林小道的方向而去。
马背上的韩煜看着被夕阳染上一身昏黄的琉渊,总觉着近来,他有些不同寻常,但又说不出他什么地方不同。
顺着竹林小道走百余步,便看到了小池潭边伫立着一个红色的身影。被竹林环绕的小池潭几分清幽孤寂,池子底下铺了一层石头,清澈见底的水上飘着竹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