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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驶入沙漠不久,江弋余光便瞥见车后流起一道熟悉的金沙,蜿蜒着扫荡着途经的肉苁蓉,尾随他们——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尾随他而来。
    像是为了验证什么,他突然拐了一个极陡的角度,绕过林予臻,向着另一侧驶去,而身后的流沙紧跟着转了弯,对前方行驶的林予臻视若无睹,紧咬着江弋的越野。
    无论江弋将车速提高到多少,羯蚁群的速度都好像没有极限,始终摆脱不了。在抵达河流之前,越野的车尾避无可避地爬满了金色的羯蚁,而崔教授再次被咬伤。
    从河流跃上岸,江弋停下车子,熟练地将钻进后厢内的羯蚁一一碾碎,又从崔教授内袋中抽出那支注射器,试了下他的体温,将一整管药水注入他的静脉。
    许久未出声的安东静静听着后面传来的窸窣声响,感受到江弋重新回到驾驶位,嘴角挑起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
    “你相信宿命吗?”安东忽然开口,声音沉沉地低笑,“不管你怎么努力,妄图改变结果,最终只能发现事情的走向始终朝着一个地方。”
    江弋没有理他。
    安东自顾自地向下说:“又或者,你费尽全力,改变了中途的走向,最后却发现终点从未改变,一切因果早已在冥冥之中设定好。”
    “装不下去了是吗?”江弋没有被安东的神棍言语轻易带跑,略带嘲讽地开口道,“医生,岛上的研究员知道你这么反唯物主义吗?”
    虽然被蒙着眼睛,安东脸上始终挂着一抹令人不适的笑容,一副胜券在握的自得模样:“你心里明明很清楚,为什么要欺骗自己?你赞同我的观点,我能感受得到。”
    江弋微笑:“我赞同你个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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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还亮着,江弋和林予臻已一前一后抵达了首个地下营地。江弋将车开进车库,有工作人员上来,帮忙把崔教授接入医疗室,而林予臻将车开下轮|盘后,没有急着入库,卡了个隐蔽的位置,等待最后一辆越野到来。
    岛下的四辆越野,他和江弋各占一辆,周睿遥和汪树占一辆,余下的五人只能挤在余下的一辆中,而五人同车,必然不会一路和平,抵达第一个营地之前,多多少少会有内耗,林予臻要做的,就是卡死这辆车,不留一个选手。
    ——虽说至少要击杀两人,已经超出了规则内的合法击杀量,但就这一轮来说,积分清零的惩罚对林予臻根本无足轻重。他和江弋的计划是肃清场内所有选手,从起点到首个营地间能拿的积分,绝对不会比成功运送凶手得到的积分多。
    顺利地收了一波快递,林予臻进入车库,将莫维押下副驾,向圆桌房间走去。
    场上人员实时变化,营地内的规则应该也不会一成不变,林予臻有些好奇,面对只剩两名选手的情况,圆桌规则会变成什么样子。
    江弋下车检查了一下装甲受损情况,车尾的后窗上,用诺曼的画笔勾勒出的瓶状线条内,密密麻麻地爬满了金色的羯蚁。神奇的是,明明处于光滑的平面,这些羯蚁却好像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所困,规整地布满了整个瓶身。
    检查完毕,江弋满意地拎下安东,前往圆桌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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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鉴于场上存活人数小于三人,本场圆桌不再进行顺次发言,选手任意讨论,无任何限制规则。】
    “鉴于这位先生对自己的处境很不满意,”系统播报声甫一落下,江弋漫不经心地扫了眼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的安东,“我们就帮他回忆一下他在岛上都干了些什么吧。”
    莫维同样被林予臻按在一把木椅上,抬起眼皮瞄了蒙着眼的安东,不易察觉地打了个寒噤。
    “最初,我们发现阿帆和崔教授的笔记中天气记录情况不同,并没有直接怀疑到你,”江弋用闲聊的语气开始简单复盘,“一天之中,天气产生变化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而当欧力的笔记也落到我们手上的时候,我们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在欧力的笔记中,岛上的天气几乎全部是‘阴’;阿帆的前期记录中,有几个晴朗的天气,到了后期,也全部转为‘阴’;崔教授的笔记里,阴天的情况最少,到这里,其实已经能说明一些问题。”
    安东两只被黑布蒙住的眼睛转向江弋,毫不在意道:“这能说明什么问题?”
    “别急,”江弋不疾不徐道,“你可以狡辩只凭天气记录,证据还不够充分,我们再把它与AS-1的试验结果结合起来看——”
    “当崔教授的天气记录为晴时,他从未在AS-1的注射试验中验出C类衍生物,阿帆同理。实验数据第一次出现问题的时候,负责记录的阿帆笔记中刚巧出现了‘阴’,崔教授第一次从AS1试验中发现问题,笔记上的天气也呈现为‘阴’。巧合的是,每当这种情况出现,研究员都于不久前到你的诊疗室接受过心理诊疗。”
    安东冷笑:“荒谬。”
    “没错,这听起来当然荒谬,可你的确做到了。”江弋平静地说,“安东先生,你的诊疗室里无论何时都严严实实地闭着窗帘,这也是心理诊疗的必要条件吗?”
    安东:“你是在质疑我的专业性?”
    “论心理治疗的专业性,真的不好说,”江弋道,“但论起催眠,恐怕没人比你更专业。”
    “编的不错,”安东嗤笑,“催眠?假如我有这样的本事,你现在就应该睡在诊疗室里,而不是坐在这儿趾高气昂地给我编造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