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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玥叹了口气,他将碗搁下,用帕子替陆逊拭了唇边的饭粒,叹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你若是......再愿意为我生孩子,那便太好了......”
“滚蛋,你莫要得寸进尺。”陆逊拿脚踹他,却被景玥一把抱住,压在床上亲吻。
张桓和赵楹识趣,对望一眼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屋子。
陆逊偏头躲开景玥的吻,气息不稳地看着他,轻声道:“休屠耶此人行事十分谨慎,回长安和他打交道多留些心。”
“嗯。”景玥褪了外衫和靴子,拉开绣被在陆逊身侧躺下,他伸臂将爱人搂进怀里,“莫为我操心了,你好好养身子。”
陆逊笑了笑,将脑袋往他臂弯里挪了挪,阖了眼,“如今我的毒也解了,你也没了后顾之忧,放开手做,成功失败与否我都陪着你。”
两人绣被中相拥,低声说着体己话,青丝交缠堆叠在枕边,青纱帐放下来,笼了一些日光,瞧着甚是温馨。
安顿福王妻妾的事情较为繁琐,景玥忙得脚不沾地,直到翌日陆逊用完了午膳,他才重新回到驿馆。
陆逊今日换了件竹绿色的夹衫,玉带束发,他刚解了毒,身子还是偏寒,受不得凉,手上笼着汤婆子,软软地靠在床榻前。
“今儿觉着身子怎样?还疼么?”景玥上前,和陆逊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柔声问。
“好些了,不疼。”陆逊笑了笑,他抬手推了景玥一把,“汤房烧了热水,去沐洗解解乏。”
“嗯。”景玥嘴上答应着,身子却没动,仍抱着陆逊,与爱人好好厮磨了一番,这才恋恋不舍地拿了换洗衣衫去汤房沐洗。
出来时,陆逊已下了床,坐在木椅上看张桓收拾行李。
他整个人都想是从书卷中走出来一般,通身都带着一股儒雅气,白皙如玉的脸颊上浮起浅浅的绯红,薄唇轻张,教人觉着他吐息间都是清甜的米酒香,卷翘纤长的眼睫上挂着一滴眼泪,将落不落,如清秋竹叶上的露珠。
只这么惊鸿一瞥,景玥便移不开眼了,他抿了抿薄唇,快步上前,将爱人抱进了怀中。
“哎呦,”陆逊被吓了一跳,回头见是景玥,遂放松下来,笑道:“沐洗完了?去擦擦头发,咱们该走了。”
景玥偏头去吻陆逊的脖颈,弄得怀里人气息急促地微微挣扎,这才将唇移开,他哑着嗓音道:“宝儿你快些好,不然哪一天我忍不住将你拆吃入腹了怎办?”
“这会儿跟我装正人君子呢?”陆逊气的笑骂,他瞪了景玥一眼,“别磨蹭,去换衣裳。”
落日熔金,酡红的夕阳在天边洇开一片胭脂色的云霞,景玥将陆逊扶上马车,正要弯腰钻进去,一抬眼却看见了站在远处柳树下的戚无羁,脸色登时沉郁下来。
琪玉从驿馆走出来,便瞧见安王和戚无羁剑拔弩张的的局面,心底登时明白过来,他掩唇轻笑一声,走至戚无羁身边,“总督,放手罢,公子不会看你一眼的的。”
戚无羁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他将目光从马车遮蔽严实的帘子上移开,朝琪玉拱手行礼,“无羁谢过公公指点。”
“嗳,咱家不过实话实说罢了,谈不上指点。”琪玉摆摆手,他将戚无羁扶起来,叹口气,“别枯站在这儿了,总督若想告别,便大大方方地上去,您这么戳在柳树下,公子不仅不会看您一眼,心里也不会有丝毫感动,他是一个心很冷的人,总督听咱家一句劝,莫将其他心思放在公子身上。”
戚无羁张了张口,他想说些甚么,终是一言不发地低下了头。
张桓甩手一扬马鞭,马儿长嘶一声,驮着马车辚辚朝辽东城外驶去,仅留下一缕扰人情思的晚风。
景玥脸色一直不好,马车都出了城,他还一脸阴郁地靠在软垫上怄气。
陆逊起初没搭理,最后实在是拿他没辙,遂将身子凑了过去,柔声哄:“还生气呢?”
“嗯。”景玥拧眉,他伸手将陆逊揽在怀里,教他枕在自己腿上,轻轻抚摸陆逊的脸颊,“你是没瞧见他看你的眼神。”
陆逊弯眉笑,他将景玥的宽袖拉在手里玩儿,修长莹润的指尖细细划过金线绣绘的鸾鸟纹路,叹道:“怎么办呢......景王爷生气了要怎么哄,不如......”
他把话说的很慢,音也拉得很长,一双水眸静静地看着景玥,艳红薄唇微启,露出几粒莹白牙齿。
景玥看的肚腹一团火烧,他粗喘口气,一把将陆逊捞进怀中。
陆逊弯了眉眼笑,他跨坐在景玥腿上,反手挑开腰封,轻声道:“做么?犒劳你的,这几日难为你忍得辛苦。”
喘息和呻.吟声很快便从马车中传出,赵楹一个激灵瞬间坐直了身体,他头都不敢拧,像一块木头似地戳着。
张桓正在赶马车,瞧见他那个样子,笑得岔气,他从怀中掏出两团棉花,丢过去,“回长安还得好些日子呢,你得学会习惯。”
一行人快马西行,在中秋前夕赶回了长安。
长安已入秋,金菊怒放,与落日交相争辉,暮色沉沉,园中幽香愈加浓郁,开着西窗,清爽晚风裹着菊香吹进来,满是芬芳。
陆逊笼着汤婆子站在园中,看着复廊上行色匆匆、来回奔走的下人。
安王重回王府,府上所有的东西都得重新打理,仆从们清闲了好几月,这会儿都忙着洒扫庭院、布置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