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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金玉有点儿茫然,颔首回礼,问道,“君大人是有什么事吗?”
    君天赐问:“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洛金玉看一眼君天赐身后那神色一言难尽的沈无疾,心中越发纳闷,又想起沈无疾信誓旦旦说君天赐对自个儿亦有那等意思……
    难道,还叫沈无疾这回说中了?
    且不论如何,洛金玉正色道:“若无正事,君大人还是与在下少来往。”
    君天赐见他如此耿直拒绝,不由心头针刺一般,幽幽问道:“为何?”
    “当年我蒙冤入狱,事与君家牵连甚密,我母亲亦因此过世,我对君家实无好感,更怀家仇,因此我不愿与你有私事来往。”洛金玉淡淡道,“若有公事,请明日在礼部府衙说,若是私事,就不必说了,请回。”
    君天赐闻言,心神黯然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子石你实在不够公平,怎能因他们,迁怒到我?说起来,君若广和君路尘还是我杀的,我理应是为你报仇雪恨的恩人,不是吗?”
    洛金玉:“……”
    第210章
    若君天赐是君若广那等恶劣寻衅的性情行径, 也就罢了, 就是如君天赐在梅镇刚见时那样绵里藏针, 也好。
    偏偏君天赐如今如同一团棉花似的……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洛金玉虽性情耿直, 却也非半点都不通人情世故的。
    沈无疾虽与君天赐暗中生仇,明面上, 却还是要做样子。
    如今君天赐登门沈府, 若真这么赶他走, 沈无疾那就会难办——若非如此,沈无疾自个儿就早赶人了。
    且, 君天赐着实是杀了君路尘与君若广……还不是动用私刑杀的, 否则洛金玉仍有话说。
    君天赐当时是挑了那两人的错处, 将两人下到狱中,当夜,这两人就“畏罪自尽”了。
    虽其中诸多蹊跷疑点, 总之洛金玉也不好空口白牙地说是君天赐下的套儿。
    君天赐见洛金玉犹豫,笑着道:“赶巧遇上你们在吃饭, 说起来,我还没吃呢。”
    洛金玉:“……”
    沈无疾向来是最脸皮厚的了,不曾想今儿居然还“棋逢对手”!
    他先在心中狠狠地啐了句“不要脸”,皮笑肉不笑道:“此刻饭点儿,小君大人去谁家都会‘赶巧’遇上呢。”
    “也是。”君天赐仿佛半点没听出沈无疾的嘲讽,“既然我也来了,不留我吃个饭吗?”
    咱家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啊呸!
    沈无疾正要说话, 听见洛金玉淡淡道:“我们快吃完了。”
    君天赐走到桌前,自个儿找了位子坐下,笑道:“无妨,我不挑食,也吃得少。”
    洛金玉:“……”
    沈无疾:“……”
    当真,是第一回 遇到这样的人。
    洛金玉忽然想起,当初自己刚出狱时,赶上大年初一,沈无疾去各个官员府上拜年,也不是没人留他用饭,可他心知别人只是客套,实则不乐意,便宁可自个儿去街头找了个摊儿吃东西。
    如此看来,都不能再说沈无疾任性骄横了。
    沈无疾面恶口硬,却是豆腐心。
    究竟是同朝做事,君天赐坐都已经坐下了,难不成撕破脸皮赶他?
    沈无疾只好道:“还不快给小君大人上碗碟筷子。”又做出体贴样子,道,“让厨房做药膳,再做几份菜来。”
    也不好真让人吃剩菜。
    虽然沈无疾心里实在是想从地上抓一把土塞这王八蛋的嘴里,叫他早点儿“魂归去兮”!
    再说这君天赐,也是虚伪至极,刚还做样子说“不挑食、吃得少”,如今听沈无疾吩咐下人,便很自然地接了句:“沈公,叫厨房别做辣,少放油,我身子弱,大夫说要戒辛辣油腥冷盘之类的刺激物。若有鱼最好不过,熬个白汤,我最爱吃。啊,对了,不要放葱,我讨厌葱。有劳。”
    沈无疾:“……”咱家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洛金玉:“……”这人怎……怎脸皮厚到如此地步?!
    话分两头。
    那明庐带着乔装打扮成小公子的何方舟去了瓦子街,虽时候还早,可已经熙熙攘攘了不少人,路两边的摊儿也逐渐摆了起来。
    “来庙会玩儿过吗?”明庐问,“我是说,就单纯玩儿,不算你以前出任务。”
    何方舟仔细回想了一番,微笑道:“依稀记得,似乎是玩过。是咱家很小的时候了,那时还在家中。”
    “好像是头一回听你提起你家,”明庐好奇地问,“你也是和沈无疾一样,被人骗着拐了卖到宫里的吗?”
    何方舟摇了摇头,眉目宁静道:“我父母家人皆在世,如今与我常有联系。”
    明庐愣了愣:“那你当初是……”
    “我有三个弟弟,两个妹妹。”何方舟平和道,“我是大哥。我家世代行医,父亲继承爷爷衣钵,在十里八乡颇有名声。本来,我们一家生活尚算富余,可不料一次父亲失手……也说不上是失手,县太爷的娘突然急症,请我爹去救,可没救成。也不知为何,那县令认定是我爹没有全力救治,便怀恨在心,砸了我家药铺,逼着我们全家给他娘送丧,事后,又设法串通恶霸,占了我家祖屋田地。”
    听闻何方舟竟还有这样一段往事,明庐的眉头逐渐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