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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舞台上的效果他向来都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你可以水平不行,但态度一定要认真,上台绝对不能糊弄事儿,要对得起观众。
这是一个艺人最重要的操守。
“你们都穿大褂的吗?”顾柏墨见这些演员都在整理衣服,不由好奇地问了出来。
何向东看他,笑着反问道:“相声演员不穿大褂穿什么啊?”
简单一句话却让顾柏墨不知该如何接话了,是啊,相声演员不穿大褂还能穿什么?
默了默,顾柏墨再看何向东的眼神又发生了变化,在惊艳之余还多了几分钦佩:“可是我没有大褂啊。”
何向东看向一旁的郭庆,说道:“师哥,要不你的大褂先借顾先生穿一下吧,你们的身材也差不多。”
“行啊。”郭庆答应地很痛快,捧着大褂就过来了。
顾柏墨伸出双手小心接了过来,看着整齐叠好放在手上的青色大褂,目光中皆是感慨:“我的第一件大褂就是我师父送我的,那是我在第一次上台说了传统相声《八扇屏》之后,他特意找人给我做的,送给我的第一件事就是教我怎么叠大褂。”
“叠大褂有很多讲究,我以前一直学不会,一直认为现在说相声都穿西装,又好看又洋气,干嘛要穿老掉牙的东西,但我师父告诉我说相声演员一定要会穿大褂,这才是一个相声演员的根本。”
“孔雀里、马蹄袖、对襟磨缝,一铺三叠,穿出来要露出领口袖口三白,叠出来要如同方砖一块,有棱有角,大褂也要叠出精气神儿来。”
顾柏墨伸手理了理大褂的边角,抹出凌厉的峰头。
所有人都是静静看着顾柏墨的一系列动作,一直没有出声打扰,顾柏墨看着大褂默默感怀了一会儿,才抬头看何向东,问道:“我什么时候上场?”
何向东道:“第二场吧,我先上去开场,哦,对了,你这准备使什么活儿啊?”
顾柏墨看了看大褂,说道:“还是《八扇屏》吧。”
何向东道:“好,您还缺一量活儿的,要不……要不,师叔您……”
“等一下,要不我来给他量活儿吧。”李泉江却突然在此时说话了。
何向东微微一愣,李泉江是方文岐从介绍来的南方相声艺人,人非常和善,在剧场里面很随和,完全是听何向东对他的安排的。
说的好听一点就随和,实际一点就是不管事。每天说完相声拿钱就回家了,园子里面的事情一点也不管,他是单纯就管说相声的。
以前要捧还是要逗都是何向东给他安排的,半年多他自己一次都没有提出过意见,也没有主动说自己要干嘛的,这次何向东都说让范文泉给顾柏墨量活了,他却突然跳出来了,这着实让何向东有些讶异。
“你要给顾先生量活?”何向东又问了一遍。
李泉江点点头,说道:“我应该是比较合适的吧。”
园子里面的演员环顾一眼,都有些疑惑,怎么李泉江今天说的话这么奇怪啊,跟他平时的性子不符啊。
何向东笑了笑,好奇问道:“您这话是怎么说?”
李泉江也笑了,说道:“我是文捧。”
顿时,在场所有人都惊讶不已,纷纷瞪大眼吃惊地看着李泉江。
一个逗哏演员他不可能把所有的相声的都使得很好,纵观相声百来年的历史,任何一个名家,他能让观众记住有三五个代表作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没有人擅长所有类型的相声,尤其是相声里面的文哏类相声,这是非常难的。文哏相声怎么来的,他是从“清门”相声里面衍生出来的。
在清末,街上撂地卖艺的泥腿子艺人叫“浑门”,而那些吃旗饷的旗籍票友也说相声,这帮人文化水平比较高,也不为挣钱,就当一乐,他们也表演,都是给很体面的人家表演,所以他们不能说街上那种什么荤脏话,所以他们单独写了一种文学性很高的相声,这叫清门相声。
直到民国二年,民国政府断了旗人的旗饷,这帮人活不下去,纷纷下海从艺,清门和浑门才开始合流了,文哏类的相声也在合流之中慢慢衍生出来了,但它的出处是清门。
所以相声演员想要说好文哏相声不容易,这类相声是没有太多好笑的包袱的,甚至有可能全程观众都不笑一下,但就是这样还要让观众很爱听,很喜欢听。
难度就来了,说好文哏相声对演员的学识要求很高,你一定要有文化,而且知识面要很广,相声表演也要文而不温,含蓄隽永,文采飞扬,很难说好。
同样的,对捧哏的要求就更高了,相声里面从来都是三分逗七分捧,一个捧哏演员同样不可能擅长捧所有活儿,他也一定是只是擅长捧几个或者几种,像特别擅长捧文哏相声的捧哏演员叫做文捧,但这类人太稀少了。
你想能说好文哏相声的逗哏演员都没几个,更何况是捧哏的呢。
“竟然是个宝贝啊,难怪师父特地把他送来。”何向东眸子发亮,难怪他之前觉得李泉江有些不显山不露水的,也没有特别出色的表现,原来人家真正值钱的地方在这里啊。
“好,那就你们俩搭档了。”何向东当场就下了决定,他现在特别想看文哏巨匠和文捧搭在一起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第0225章 教科书式八扇屏
《八扇屏》其实就是一个文哏类型的段子,他的垫话部分的梁子用的就是对联,用对对联的方式来垫话然后再入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