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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声是这样的,一般来说捧哏的水平最好要比逗哏的好一些,这样才能捧得住他,帮人家把控节奏,掰回话题,兜住漏洞。
何向东幼年跟师父搭档的时候便是如此,在台上不管他怎么蹦跶,方文岐都能笼的住他。
等他长大了,方文岐年纪太大也说不了相声了,他就再也没有遇到合适的搭档了,表演的时候也是慎着一点,生怕捧哏的接不住。
一直到遇见了薛果,第一次他们是在面馆相遇的,两人即兴搭档说了一段,那时候他的感觉就跟现在一样,浑身都颤栗起来了,因为他遇到了一个能让他安心和兴奋的搭档。
今晚薛果的超常发挥再一次激起了何向东的内心的兴奋因子,他从来都是遇强更强的,既然捧哏的水平都这么强了,他受激之下,自己的水平也发挥的更好了。
何向东微微讶异:“你们不嫌少啊?”
薛果摇摇头,果断道:“我们在那里待十年都没问题。”
何向东摸摸胸脯:“那我就放心了。”
何向东扮演的就是一个大忽悠,他要一步一步把薛果这个贪财鬼往他设定好的套里面钻,同时自己还要做出一副做中间人很为难的样子,而且还要扮作很有钱,这里面的尺寸拿捏很讲究的。
相声是一门语言的艺术,但并不代表相声就是单纯用嘴巴说,它也使相儿,也有肢体动作,只是更多程度上是依赖嘴巴的。
何向东又道:“你知道人家这丧事啊,是按照咱老北京儿的老礼儿弄得,都是遵循着老礼儿来的,像咱老北京的丧事,这腰上是要扎孝带子的。”
说完,何向东眼巴巴看着薛果。
薛果咽咽口水,尴尬笑着道:“这个不合适吧,我们是演员,孝带子是人家家里人扎的。”
何向东直接伸出一根手指,道:“一箱?”
薛果一愣。
何向东接着道:“黄金,金灿灿的黄金。”
薛果忙不迭点头:“扎扎扎扎,把我扎成木乃伊都成。”
何向东目瞪口呆。
薛果也回过味儿来了:“当然我不是为了钱啊。”
“噫……”观众都看不下去了,嘘声阵阵。
何向东也就是笑笑:“您愿意扎就行。”
薛果道:“当然愿意,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噫。”观众又开始起哄了。
何向东笑了笑,又道:“诶,这既然孝带子都扎上了,这是不是也得弄一个白袍子穿穿啊?”
薛果疑惑道:“白袍子?”
何向东眉飞色舞道:“就那个特别白,特别时髦,干干净净的小白袍子。”
薛果这才反应过来,惊道:“啊?孝袍子啊?”
何向东点头:“对啊。”
薛果不乐意了:“还对呢,我们是去演出,我们还给人家穿孝袍子啊?这像话吗?”
“哦。”何向东就是简单地哦了一下,然后便似笑非笑好整以暇地看着薛果。
最终还是薛果先忍不住了,他摸着鼻子尴尬地看着已经憋不住笑的观众,低声嗫嚅道:“这回……您不打算给点什么吗?”
这话一出,全场是大笑不止。
何向东也在笑,伸出一只手来,回答道:“五箱。”
薛果倒吸一口气凉气:“金子啊?”
何向东语不惊人死不休,断喝道:“钻石。”
薛果是真的被吓到了,都要跳起来咬人了,大叫道:“穿穿穿,这就是我以后的工作服了,我打死都不脱。”
第0339章 福寿全(二)
薛果的无耻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连何向东都有点目瞪口呆,他不禁又一次怀疑这货是不是真的是本色出演?
薛果又来了一句:“当然我们不是为钱啊。”
“噫……”起哄声阵阵。
何向东也没管那么多,就点头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哎,就是这孝袍子都穿上了,咱是不是得弄一个白帽子戴戴?”
这回薛果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孝帽子?”
何向东纠正道:“还不止呢,上面还有好多很好看的小球儿呢,整整十个,特别时髦。”
薛果压压手:“您等会儿吧,我先算算啊,一个球儿是孙子辈的,两个球儿是重孙子辈的,三个球,四个,十个……照你这样算,我可能还是在老头后代子孙的精子库里面游泳呢。”
何向东仰头一笑:“那您游的可够快的啊。”
薛果一脸的不乐意:“这哪儿行啊?啊?还戴孝帽子,多难看啊?”
“呵呵……”何向东冷笑两声,自信满满地说道:“二十箱。”
观众再一次把目光全都集聚在薛果脸上。
薛果当时就懵了,拿二十箱钻石砸人,这玩意儿听都没听过,他反应了好半天才擦擦嘴说道:“当然了,我们不是为钱啊。”
又是这一句,喜剧里面有一句话叫做重复就是力量,他一说这话,观众就乐的都不行了。
薛果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觉得啊,你说这孝袍子也穿了,这孝带子也扎了,这要是不把孝帽子戴上就不好看了,再说人家都是披麻戴孝的,我们穿的花里胡哨的也不好。”
何向东笑了:“你愿意戴是吧?”
薛果道:“当然了,应该是要戴的。”
何向东看看他,摇头叹叹:“您就这样说说,您万一到时候去现场了,不愿意换衣服了怎么办,好家伙,那么些人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