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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啊,那时候也涌入了大批转业进来的演员,他们根本没学过相声,也不会说相声。这些人里面有些是真心想学相声,也有就想混口饭吃的,也有那种想走捷径的。”
    “电视是个好东西啊,一场晚会就可以让一个演员一夜而红,他所付出的代价只是想办法去登上这个晚会,然后花钱找几个好的编剧给他攒个好本子就行了。就这么简单,既然这么简单就能红,那还有谁会去认认真真学相声,认认真真说相声啊。”
    “可惜可悲也可叹,相声大腕他真的不一定会说相声,你们见过他说过几次相声啊,拿着一段勉强能见得人的相声,他能说到死。人人都想往电视台挤,人人都想一夜而红,人人都想不劳而获,这不是一个正常的作艺环境,也不是一个好的作艺氛围。你们别以为传统艺术很保守沉闷,实话告诉你们,这行人浮躁的很。”
    后台一众相声前辈脸色都不好看,何向东说的就是事实,他们无法改变的事实。只不过何向东把事实这么赤裸裸揭露出来,他们还是觉得有些尴尬和难堪。
    何向东道:“行业浮躁,从业者心态浮躁,再加上某些转业过来的所谓相声大腕兴风作浪。恶因种下,恶果终于来了,九十年代,相声由盛转衰,民间说相声的全都活不下去了,体制内的相声演员也生存艰难,社会上已经没有几个人还听相声了。”
    观众纷纷点头,他们之前也不听相声,现在也就只听向文社一家,别人的相声他们还真听不下去。
    张文海道:“不只是那时候,现在也一样,也没几个人听相声。”
    何向东接着话头说:“是啊,这也怪不得旁人,只能怪我们自己,因为没有几个相声演员真的会说相声,滥竽充数的人太多了,这个作艺环境太糟糕了,没人愿意下死力气去学,也没人愿意好好说相声。”
    张文海点点头。
    何向东道:“我们是民间小艺人,我和张先生,还有我们后台的范文泉先生在96年的时候在丰台区找了家小剧场,创办了向文社,我们要让相声重新回归到剧场里面,现在北京城也有好多家相声小剧场,但这个概念还有这件事情是我们先开始做的。”
    张文海点头:“没错,我们发起人。”
    观众鼓掌。
    何向东看着观众,说道:“我们之所以这么做也很简单,就是想把相声回归到他本来的面目上,该是怎样的,就是怎么样。我们就是单单纯纯想说相声给您诸位听,您喜欢听什么,我们就说什么,就是这么简单,您要听的开心了,给我们仨瓜俩枣,我们好拿去买饭吃,这就是相声本身,也是最好的作艺环境。”
    张文海捧着说:“您诸位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您赏饭。”
    “好。”观众大声叫好。
    后台曲艺界的前辈们也纷纷默然了。
    何向东长叹一声:“相声没有那么大功能,给不了你车,也给你了你房,也别给相声加上那么多负累了。这就是一说一乐的事儿,您诸位花俩钱在这里听的高高兴兴的,好好放松一下,忘却了工作的压力,忘记了生活的烦恼。笑完了回家去,见着孩子也能有个笑脸,看见父母也能笑着问上一声,第二天再高高兴兴上班去。这就是我何向东为构建和谐社会做出的重大贡献了。”
    “好。”观众叫好声都要响破云霄了。
    何向东还觉得没解气,犹自道:“别老让相声非要有教育意义,非得有讽刺意义。什么是好相声,什么是坏相声,你们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啊?这得观众说了算才行的,观众认可的就是好的,人家观众说非得接受教育不可了吗?就是借着观众的名头瞎胡闹,你们。”
    “好……”观众再次大声叫好。
    张文海连话都插不上了,只管大笑几声。
    这里何向东没有用一个包袱,可还是观众的反应却还是好的出奇,这是能耐。
    何向东怒气冲冲,有些话憋在心里好久了:“现在还有不少我们行内的大腕儿在批评传统相声,说传统相声不好,说我们要抛弃所有的传统。我们宁愿要不完整的新,也不要完整的旧。什么狗屁啊,法律不管我早弄死他了。”
    观众更是兴奋的要跳起来了,鼓掌声一阵接着一阵。
    那些没走的媒体也在快速记录着,他们知道就何向东这脾气,今晚上肯定要开炮,否则就是怪事了。
    何向东接着道:“传统相声还不好,还没人听了。现场坐着的这些观众怎么说,我们向文社每天挤都挤不下的观众怎么说?你们嘴里说的那种所谓的新相声,还有谁去听啊?”
    张文海问道:“那他们为什么这么讨厌传统相声呢?”
    何向东声音中有掩饰不住的愤怒和悲凉:“不是讨厌,而是他们根本不会,也不愿意去学,所以就千方百计去排斥。传统相声是多少相声前辈的智慧啊,中国语言里面所有能逗人乐的东西全都被他们总结出来了,这是多么宝贵的东西啊。”
    “你说扔就扔,你干嘛不去死啊?我不排斥新相声,但是新相声也是一定要汲取足够传统相声的营养才能做出来的,不然写出来的东西还有谁听啊?”
    “传统相声大段儿小段儿,太平歌词段子加在一起足有上千段,经过我们这行人的不懈努力,终于保留下不到二百段了,多可悲啊。我师父方文岐这一生颠沛流离,就是在搜集这些东西,那些人说扔就扔,他不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