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白白嫩嫩的，一张小嘴跟吃了蜜样，真讨人喜欢，如果棉棉没出车祸，按照她的年龄来算，也该结婚生子了。
    想到从小就乖巧懂事的女儿，石母一阵伤感，她不由得握紧小家伙的手。
    石母住的是老楼区，小区内绿化少，灯光昏暗，老旧的楼房已经没有多少人居住，深夜，楼内没有光亮，犹如一栋栋怪兽一般，黑黢黢，让人瘆得慌。
    石母怕小家伙害怕，要抱他。
    “奶奶，我可以自己走。”
    小家伙一双灵动的眼睛四处张望，肉乎乎的脸上满是好奇。
    这孩子……
    石母嘴角噙着抹笑，上下打量着小家伙。
    这孩子穿着一件米白色的毛衣，下面搭配条驼色的条绒裤子，脚踩一双黑色的马丁靴，灰色的羽绒服，拉链拉到一半，时尚可爱，跟电视中走t台的小模特样。
    特别是那张脸肉而不木，五官虽没有完全张开，但已经很是精致，跟年画娃娃样，越看越让人喜欢，如果这个孩子是她家的该多好。
    在石母得感叹声中，三人已经来到老式的单元楼门口。
    楼道中的声控灯已经老化，偶尔亮那么一两下，还会冒着滋滋的电流声音，小家伙生活富庶，他第一次踏进这种老式居民楼，这里跟某些游戏场融合在一起，他眼中的好奇不减，丝毫都不知道他的认知要遭受到怎样的冲击。
    “不用换鞋。”家里没有暖气，阴冷，鞋柜里没有适合小家伙穿的鞋子，进门口，石母阻止要拖鞋的小家伙，“你先上沙发上坐一会儿，我去给你装个暖水袋暖手。”
    “谢谢奶奶。”
    小家伙穿的暖和，他不冷，但也没有拒绝石母的好意。
    “客气了。”这些年家里只有石父石母两个人，冷冷清清，眼下好不容易多了一个朝气蓬勃的孩子，石母打从心眼里高兴，她催促一直默不作声，把手工制品放回原处的石父，“快别忙活了，给孩子拿点坚果。”
    “哦。”
    “等一下，奶奶。”石家家徒四壁，摆设简单，小家伙突然间看到摆放在暗红色松木橱柜上方的遗像。
    遗像中熟悉的容颜猝不及防闯进小家伙的视线，那……那不是他的妈妈吗？
    小家伙震惊的瞪大眼睛，伸手抓住石母。
    石母回头，察觉小家伙的异样，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当看到女儿的遗像时，石母脸上的笑容成了哀伤。
    女儿都离开他们那么多天了，日日对着女儿的遗像，还是心如刀绞，石母嗓子发紧，她双唇嗫嚅几次，才找回声音，“不怕，那……那是我的女儿，她不在了。”
    石母安慰完小家伙，对着石父说，“小孩子胆子小，你找块布去把棉棉的照片盖上。”
    “奶奶的……女儿？”
    “是的。”说到惨死的女儿，石母不由自主开始眼圈泛红。
    “她叫什么？”
    小家伙从记事起就知道他的母亲去世了，至于她母亲的家人，没有人跟他提过，他一直以为母亲是个孤儿，没有家人。
    他调转视线，仰头看着眼前这个慈祥奶奶。
    “棉棉，石棉。”
    “！！”熟悉又陌生的两个字敲击在小家伙的心头上，他怔了下，“你……你是外婆？”
    “你叫我什么？”
    外婆啊，他母亲是奶奶的女儿，他应该给她叫外婆啊，小家伙仔细论了下辈分，“外婆。”
    “刚刚还叫我奶奶呢，现在怎么成外婆了？”石母多想石棉有个孩子给她叫外婆，小家伙的这声外婆给她很大的触动，她爱怜的看着小家伙，不由自主轻抚下他跟剥了个的鸡蛋样滑腻的脸，“这声外婆我受了。”
    “……你本来就是我外婆啊。”小家伙语气认真，“我是墨冬晨，是墨臣集团总裁墨景琛和石棉的孩子，我今年五岁了，妈妈是跟我爸一起出车祸，去世的。”
    “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我女儿是出过车祸，但她没结过婚，也没孩子。”
    “不会搞错，我见过我妈妈的照片！”小家伙从他的儿童手机的夹层中抽出一张二寸的证件照，递向石母，“你看。”
    名字一样的人不少，但不可能连长相都一样吧！
    石母接过照片，仔细看着，照片上，石棉穿着白色的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散开，头发利落的梳起，扎在脑后，年轻漂亮，一副精英白领的模样。
    石母确定这照片上就是她的女儿石棉，她惊讶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她爸，棉棉之前上班的公司叫什么？我怎么一下给忘了。”
    那家公司规模大，在s国十分有名，经常能在电视上看到，而每看一次，石母就会想到女人一次，她的心就会痛上一次。
    此刻，她过于惊讶和震惊脑中乱做一团，那个平日就在嘴边的两个字，怎么也想不起来。
    “墨臣。”石父说。
    “对，墨臣。”石母闻言激动的蹲身，抓住小家伙的肩头，“你刚刚说你爸是墨臣集团总裁。”
    小家伙的肩膀被抓的生疼，他不舒服的动了下。
    “你快说啊！”
    石母低吼，小家伙被吓的缩了下脖子。
    “她爸，他刚刚说他爸是谁！”
    “是墨臣集团总裁，墨景琛呢。”
    “对，是他，没错，就是他！”
    一切好像都对上号了，可又都是乱的，串不起来，石母理不清，她着急，激动，“她爸，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石棉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孩子，而他们身为父母的，这些年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墨家嫌弃我们棉棉出身低微，配不上他们，有意隐瞒。如果是这样，他们就做的太不地道了。”
    “不行，我得去墨家问个明白。”
    如果真像石父说的那样，墨家就太欺负人了，当年车祸后，给了他们一笔钱，买断了所有，如果他们知道有个孩子在，谁会稀罕那几个臭钱！
    石母现在很想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换上鞋，拉上小家伙，往门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