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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宁通过肩摔失败,一屁股坐在沙坑里,叹气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发现了。”
简玉纱站起身,影子被拉得老长,她说:“熟能生巧而已,走吧,回去了。”
陆宁通自己爬起来,拍拍屁股,和简玉纱一同回去洗漱、洗衣服。
夜里熄了灯,兵士们闲聊几句过后,帐子里渐渐安静了。
陆宁通从被子里钻出来,冲简玉纱“呲呲”两声。
简玉纱揭开被子,给了陆宁通一个眼神,二人趿拉着鞋子,往正管队床铺上去。
陆宁通抓住正管队的被子,往他脑袋上一蒙,简玉纱的拳头就砸下来了。
正管队闷在被子里拼死挣扎,扯着嗓子吼叫,陆宁通捂紧被子,以手肘猛击对方胸膛,简玉纱则用拳头打其腹部。
兄弟二人一通合作之下,把正管队打的晕头转向,待到时机到了,便丢下正管队,迅速窜回被窝。
被子里的正管队,双手胡乱抓扯,双腿乱瞪,嘴巴里还一直嗷嗷叫着。
他挣脱被子的束缚,坐在床上喘上两口粗气,找了个火折子把蜡烛点着,捏着蜡烛走到陆宁通和简玉纱床铺跟前,双眼通红地瞪着二人道:“你们两个给老子起来!还睡你娘的头!”
其余兵士们也都从床上坐起来,大家心知肚明事情是谁干的,眉眼官司打的激烈。
两个当事人却无比淡定。
简玉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睡着了。
陆宁通揉着惺忪睡眼,打了个哈切问:“还没天亮怎么就打鸣了?这种公鸡骟了吧。”
“噗嗤——”
“哈哈哈哈。”
兵士们没忍住笑了起来。
正管队揪着陆宁通的衣领,目眦欲裂,“你以为我找不到人证?”他往各个床铺看去,大声问道:“刚才谁看到陆宁通和闵恩衍到我床铺去了?举报有奖!”
“……”
“……”
“……”
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正管队暴跳如雷,冲众人大吼大叫:“你们都他娘的瞎了眼吗!”
他这样一闹,更没有人搭理他,大伙儿索性躺下睡了,不看他折腾!
陆宁通扯开正管队的手,皱眉问道:“大半夜你发什么疯?还让不让人睡了?”
正管队狠狠剜了陆宁通一眼。
简玉纱睁开眼,瞥过去道:“你再闹,我就把夜巡的守卫兵士叫进来。”
守卫兵士不是四司的人,闹大了今晚谁都别想睡!
正管队想起罗队长脸上的巴掌印,忍着疼松开陆宁通的领口,又怕又恨地回到自己的床铺上。
烛火熄灭,陆宁通躲在被子里偷笑,邓壮壮也在被子里偷乐,整个帐子里,大家都在乐。
月光笼顶,帐上一层朦胧的银色光辉,像婴儿安睡前,眼前的最后一道柔暖光晕,哄着大家安眠。
第二天早上,陆宁通因为昨晚的事,神清气爽,漱口的时候,嘴里的水嘟噜嘟噜响了半天,才吐出来,吐得老远,险些飞溅到同袍身上,人家笑啐他:“靠,你口水真臭。”
陆宁通擦擦嘴,咧着一口大白牙说:“有你的臭?从来不见你刷牙。”
一旁漱口的兵士都笑吐了。
陆宁通放好杯子,准备入场训练。
这个时辰,简玉纱早就去了秦放手底下训练。
她还跟之前一样,只拿出部分精力应付周常力,秦放已经习惯了,视而不见,在册子上,给她的每日表现打了“丁”等。
下午袁烨来教大家射箭的时候,二十个兵士态度认真了许多。
袁烨颇为满意,解散的时候,少有地说:“今天都还行。”
即便是“还行”二字,也叫大家有些小得意。
接下来的训练日子,大家相处得越发和谐。
但兵士和兵士之间,仍旧以司划分群体,各司跟各司内部的人一块儿玩,大家相互不结交。
二十个兵士心里都清楚,今日是一同训练的同袍,等到考核那日,便是对手。
没有人愿意真心和对手做朋友,那也就不必假装是朋友。
四个司的兵士们,在训练的时候,逐渐摸索出入林组队的作战计划。
一司五个人团结一致,照他们的意思,竟是要独揽前五。
其余三司,兵士们没有一司团结,只有三司之中有四个人能结伴同行,其余几司,落单的人不少。
简玉纱是主动要求落单,她拒绝了四司和三司对发来的邀请。
她不需要队友。
周常力仗着和简玉纱互搏几日的情分,屁颠屁颠跟在她身后,说:“闵恩衍,我也不想和太多人组队,咱俩一组行吗?我保证不拖你后腿。”
简玉纱大步离开,说:“不必了,你也不用再游说我,我不会答应的。”
周常力没办法,只好摇头回营。
秦放知道兵士之间会结伴而行,他见简玉纱拒绝了周常力,走过去问她:“你打算独行?”
简玉纱点着头,回营帐的步子却没停。
秦放忍不住提醒说:“独行的人,很难全身而退,我见过往届考核的过程,基本上都是先结伴打败别司兵士,再在内部争夺名次。”
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简玉纱问秦放:“就没有独行者,最后得了第一的?”
秦放:“有,且只有一个。多少年了,才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