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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金銮道:“哭什么哭,给我把嘴巴闭上,这儿是越国公的庄子,你凭白给人招什么晦气?以为自己哭的好听是不是,京城最红的唱春班没收了你真是天大的损失,依我看,你是个能红遍大江南北的好苗子,别藏着掖着呀,我出钱给你搭个戏台子,让你在上边唱个半月,省的你成天不安分,好不好?”
岳金銮向来是说什么做什么,她想让赵星娥唱戏,赵星娥就必须在上面唱半月,少一秒钟都不行。
赵星娥脸色煞白,心里又怕,又不敢哭。
她可不想去唱戏,真去了,他们赵家的体面、她的体面,可全没了,日后连嫁都嫁不出去!
岳金銮看向江犁雨,“还有你,一天天小嘴叭叭的废话什么呢,郡主跟前让你说话了吗,知不知道什么叫尊卑有别,名门贵女以下犯上,这就是你的体面?此等笑掉人大牙的体面,真当谁要和你抢,你看我稀罕吗?”
她指尖隔着空气,点着刚才欺负、羞辱过韩舒枝的闺秀,一个也不漏下。
“你们都是什么乌烟瘴气的东西,我今儿真算是见了鬼了,你们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把脑子都给障住了?”
赵月娥忍气吞声了半天,半天才憋出一句,“郡主,话可不能这么说!明明是韩舒枝先动的手……”
“我呸——”
岳金銮抬起下颌,“我堂堂郡主还要你来教我说话,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谁先动的手,我看的清清楚楚,你们瞎了眼睛,我可没有,赵月娥,就算眼睛瞎了,心里好歹也要明白一些,张口闭口都是谎,说这些颠倒黑白的话你也不怕亏心?”
她拉过韩舒枝,指着她脸上的血痕,“来来来,你倒是告诉我,这些伤是哪儿来的,她疯了,往脸上抓了陷害你们,还是为了博取同情故意卖惨?然后你们是不是又要说她居心叵测图谋不轨,再扯上她娘?”
韩舒枝眸子发光,一脸崇拜的看着她。
江犁雨一行人被怼的哑口无言,突然发现舆论优势没了。
这岳金銮怎么连她们下一步怎么说都知道。
岳金銮当然知道,上辈子她经常被江犁雨带人围着指指点点,没少过招,久而久之,也就练就了一身本领。
岳金銮嫌自己个子矮,在十三岁的江犁雨面前站着太失气势,便让姮娘与灯草搬了张小几子来,她踩在上面。
“还愣着干什么,道歉呀,一个个的,要我请你们?”
秦珩在对岸看的津津有味,时不时“嘿嘿”一笑,“阿柿可真威风,我就知道,她一打十个不在话下!”
秦恕淡淡看着,忽而道:“不对。”
秦珩问:“什么不对。”
“江犁雨。”秦恕放下茶盏,“她不是善罢甘休的人。”
秦珩一下便站了起来,“那怎么办,她们不会要一起打阿柿吧,我要去救她!”
秦恕若有所思,“有可能?不过,救兵快来了,何况她们也打不过……阿柿。”
念到“阿柿”二字时,舌尖吐字略带生涩,但他的唇角轻勾了一下。
秦珩不安道:“什么救兵?可我怕阿柿有危险,那些小娘子打人可凶了,指甲又长,万一划花了她的脸……”
“秦珩。”秦恕叹气道,“永远不要小看岳金銮,她比你我想象的都要厉害。”
江犁雨团着帕子,脸色白一阵红一阵。
若是真跟韩舒枝道歉,便是承认她们先动手挑衅。
她轻轻朝着赵月娥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突然搂着赵星娥大哭起来,“宝宁郡主,你也忒不讲理了,还说我颠倒黑白,我妹妹眼睛都被打伤了,你还要包庇韩舒枝,你看看我们这些小娘子,一个个都被她打成什么样了,谁打得过她,你现在居然说她是被打的那个,你到底视公道何存?”
又来了,没完没了了——
岳金銮面无表情看着她演。
江犁雨啜泣,“岳金銮,你便是郡主又如何,也不能混淆是非,以黑为白!我们的父家都是朝廷命官,不是能容你任意羞辱的!”
岳金銮撩牙,“朝廷命官,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江犁雨,谁不知道你家如今两代都没人做官了,空落个爵位罢了,还不如你身边的赵月娥呢。”
江犁雨气得发抖。
“江家姐姐祖上也是清贵之家,便是两代无仕宦,也比你当马奴的父亲强!谁不知道你岳家是个什么出身,外祖不过是个商贾小贩,父亲不过是给我家当马奴的,至于你那姑母,便更可笑了,一个卖花女,以为得了帝王宠幸便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一家子鸡犬升天,靠的不过是你姑母以色侍君,上不起台面的玩意,草窠里的野鸡罢了——”
说话的闺秀名叫沈问兰,岳金銮的父亲岳昭,在没有发迹前,便是给沈家当马奴的。
昔日的马奴如今一飞冲天,沈家意欲攀附而不得,便对岳家更是妒恨。
平日里在朝堂上,便素来不对付。
“啪”的一声,岳金銮一个巴掌打在沈问兰脸上,“你活腻了?”
沈问兰捂着脸颊,错愕道:“岳金銮,你居然敢打我,我爷爷是先朝太傅,我爹爹是工部尚书,你怎么敢!”
岳金銮又是一巴掌,打歪了沈问兰的脸,“打你便打你了,还要通名报姓,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宝宁郡主现在打的人是谁,好来看看你有多可怜?一口一个鸡犬升天,你骂的是我岳家还是当今圣上,你的意思,难不成是说圣上无道,信佞宠奸,挡了你沈家的大好前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