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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同娘子还有五人。”张黄门声音虚弱说着。
“都进来吧,外面冷,我也正好有话与你们说。”苏锦瑟扯了个由头让他们入屋带着,这屋子虽破,但至少能遮风挡雨。
张黄门不敢应下,连声推脱。
七娘子毕竟是未来太子妃,今日落难,他们已经是罪该万死,若是主仆不分,共处一室,他日只怕是要被千刀万剐的。
苏锦瑟皱眉,又要说话,只觉得喉咙痒得厉害,忍不住又弯起腰来咳嗽起来,动静惊天动地,可把外面的人吓坏了。
那个负责打水的小子终于打来水,捧着水匆匆而入。
“进来!”苏锦瑟点了点门外的人,态度坚决,只是她只来得及说这一句又咳了起来。一张素白小脸咳得满脸通红,耳朵尖都冒出血意。
张黄门见状不敢犹豫,拢了拢衣裳,收拾妥当这才被人搀扶着进了门,在角落里站着。
“你们都有伤,坐着吧。”苏锦瑟止了咳,随意说着,“我们现在在哪?”
“在代州的清水县。”张黄门身边的小子出声说着,“现在在铜炉街,这边各族信仰交杂,最能掩人耳目。”
“距离雁门远吗?”苏锦瑟皱眉问着。
“快马加鞭还需两日。”张黄门靠在墙壁上不安说着。这距离太不凑巧了,若是距离太子再近些,则可联系欧阳太监救人,实在不行,若是距离寿阳再近些也好。
苏锦瑟接过帕子把脸擦了一遍,又在耳廓边缘擦了擦,手帕马上就黑了。她叹了一口气,忧愁说道:“只怕我已经出了寿阳的消息瞒不住了。”
“为何?娘子一路女扮男装,并无露出马脚。”张黄门不解地问着。
“我们人马有折损,那些人一查便知是黄门,如今这混乱之地,谁会有黄门自然不难猜想。”她下了床,微微推开窗户,只见小院格外破旧狭小,空荡荡的,外面隐隐传来叫卖之声,还有一丝香烛细烟的味道,竟然是一处闹市。
灯下黑显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苏锦瑟关上窗户,冷静想着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你们可有办法联系上殿下。”
“有,只是如今情况不明,不敢贸然联系。”
“你做得对。”苏锦瑟点头,不知对手到底有几手,静观其变是最为合适的,最好便是等着殿下知道消息后找到他们。
可这一等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她忧愁地摸着下巴。
“那些人来势汹汹还有火/药开道,那火.药弹当真是凶猛,威力不小。”
“自然,梁辽争锋多年,早有各自利器,这火/药弹本事大梁所有,乃是老景王妃所制,威力格外大,后来不知被那个奸佞小人献给辽人,如今大梁早已没了秘方,辽人却是大肆制造。”张黄门说的咬牙切齿,眼睛几乎要滴出血来。
苏锦瑟心中一动,她本就对老景王妃的来历存疑,如今进人提起便说道:“我们要是也有火/药便好了,也不会这样狼狈,诸位可有配方。”
张黄门摇了摇头:“自然是没有的,这种□□独有一份,乃是机密。不过七娘子如何得知□□。”
苏锦瑟不曾想这样年代竟然连□□都还未正式问世,自己不知不觉中也露了馅,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只好讷讷说道:“无意听人说的,据说威力很强,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确实如此,不过□□本就起源于河东军,虽大梁储备不多,但七娘子略有耳闻并不稀奇。”张黄门也算欧阳泛流心腹,內宫出生,最会察言观色,见苏娘子脸上露出的瞬间尴尬之情,心中便知不能多问,连忙递了台阶下去。
不过虽然露出一点点小马脚,却也找到如今破局的关键。
毕竟□□她也会一点点。
果然是学好物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她心中微定,又看了看屋中四人惨状,最轻的是给自己断水的那个小黄门,但也瘸了一条腿,更别说张黄门,浑身是血,不能久拖的模样。
“你们平日里如何给殿下传信。”苏锦瑟心中有了计量便出口问道。
张黄门与她相处久了,心思也算是能揣摩一二,一见她这样问就知道她的打算,连连摇头说道:“七娘子不可冒险,我们失踪的消息殿下必定得知消息,回来救我们的。”
苏锦瑟摇了摇头:“坐以待毙,殿下现在只怕要事在身,能自救的事情何必劳烦他。”
张黄门还要说,苏锦瑟沉下脸来,严肃说道:“不必说了,此事我自有分寸,而且此地险恶,探探虚实心底也有计较。”
清水县虽然已经是战争州县,但如今多年无战事,早已借着商道发展起来,各类首饰铺子也是开满大街小巷。
年关将至,胭脂水粉极为畅销,清水县有一家老牌胭脂点名点胭斋,半月前闭门许久,这几日终于重新开业,今日大门敞开,人来人往,跑堂的忙得脚不沾地,大声吆喝着。
“你好,我想要一两海棠红,一盒山枝醉,还有一壶温泉水。”柜台前,一个模样娇艳的少女娇滴滴地说着,深邃眉眼,狭长的眼尾,上扬的嘴角,嘴角点着笑靥,一看便是梁辽混血的小娘子。
这等异域面容在清水县可不少见,跑堂的自己便是辽人长相,此刻笑脸盈盈地应着:“娘子稍等,客满人盈,还需等一炷香的时间,内堂有点心茶水伺候,娘子不妨去歇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