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
想要改变江初年他们弱势的地位,那就要控制社团其他同学的人数。
如果社团有十个江初年,一个苏云景,那应该是苏云景绞尽脑汁想融入江初年们。
傅寒舟提高参加社团的门槛,是因为他知道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便宜的东西叫大促销,贵的东西叫奢侈品。
白送的东西,大家只会怀疑它的质量,价格高昂的,反而令人趋之若鹜,分外珍惜。
傅寒舟在用自己的名声跟钱,帮这个一文不值的的社团抬高身价。
把门槛设置的越高,越有人想削尖脑袋往里面钻。
傅寒舟浪费这么多时间弄这个社团,可不是只想给江初年找几个朋友,让他不要再来麻烦苏云景这么简单。
苏云景是一个同理心强,会对弱者施以援手的人。
想他不再担心江初年,那就得改变江初年他们在学校地位。
一旦这个社团跟高身份高地位划等号了,学校大部分都会想加入。
以后搞个会员投票制度,再让江初年他们这群人决定谁能加入,到时候他们就今非昔比了。
苏云景不用再担心江初年,他的目光就会回到他身上。
傅寒舟编辑完帖子后,靠到了苏云景肩上,贪恋地吸取着他身上的温度。
你是我的。
第49章
傅寒舟是典型的商业思维, 把社团品牌化,名声打出去就能吸引大量的拥趸者。
优点是可以扩大社团的影响力,将社团包装成高大上的品牌。
缺点是吸引过来的人心怀鬼胎, 他们加入社团并不是真心想跟江初年他们做朋友,只是因为社团在学校有影响力,让自己看起来高逼格。
所以傅寒舟吸纳的新社员时, 最注重对方是否有‘商业’价值,帮他提升社团的品牌, 引领更多想加入进来。
苏云景的单纯则很简单,就是为了让大家舒服自在的交一些情趣相投的朋友。
他跟傅寒舟理念不同,不要求那些想加入社团的人有多优秀,人品性格好,不会歧视霸凌就可以了。
苏云景这样的想法,只能建立一个小众品牌。
品牌不出名, 人数也少,但贵在死忠粉多, 内部团结。
缺点也很明显, 没有太大的发展前景, 只能圈地自萌。
傅寒舟把自己的真实想法隐藏的很好, 苏云景把大权都交给了傅寒舟, 他怎么指挥,苏云景怎么做。
原本一个小众社团, 在傅寒舟的管理下成功破圈, 短短两个月的功夫,不仅在本校出名,还火到了其他学校贴吧,相当吸睛。
江初年是第一个深切感受到社团变化的人。
最初的时候, 大家相处很好,社团气氛也很和谐融洽。
后来慢慢分成了两派,一些人觉得应该维持现状,非常反对新成员的加入。
另外一些人认为能交更多朋友,为什么不能开朗大方点,接受人家抛出进来的橄榄枝?
因为意见不合,开始产生矛盾。
除了社团内部的变化,学校的学生一夜之间忽然对他们十分友善,甚至会主动帮江初年的忙,课间还会找他聊天,还有人跟他请教作业。
之前班里的女生见他跟傅寒舟每天放学一块走,也对他友好过一段时间,向他打听傅寒舟的情况。
虽然天天接触傅寒舟,江初年跟他是真的不熟,甚至还有点怕。
见从他这里什么都打听不到,那些女生也就慢慢失去兴趣了,不再来找他。
这次不仅是女生,就连男生也对他改变了态度,他们会问他社团每期的主题是什么,好不好玩之类的。
一下课好几波人围着他,晚上放学之后,还有同学提出送他回家。
一开始苏云景还不放心,会跟着大部队一块送江初年回家。
见他们班上的两个男生轮流把他背上了楼,三个女生一块抬着轮椅,苏云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苏云景不太逛学校贴吧,不知道他们的社团火成什么样了,对校内突然兴起的互帮互助风潮,一时无法适应。
苏云景站在江初年家楼下,目送那群人把他送回去,摸着下巴,有惊有疑。
“船船你掐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现在大家的素质都这么高了吗?”
傅寒舟立在苏云景身侧,有求必应地在苏云景喉结轻轻一掐。
苏云景有点痒,拍开了傅寒舟的手,笑骂,“你不叫掐,你这叫调戏我。”
傅寒舟眼睛映着清俊的少年,唇角微弯,没否认他这个‘调戏论’。
苏云景看了一眼时间,“走,回家吃饭。”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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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江初年每天放学都会有人送他回家。
苏云景不知道这是傅寒舟制定入团考核的指标,所以每天放学都会来江初年班问一声。
见江初年有人陪,他跟傅寒舟就直接回家了。
江初年是个很敏感的人,他隐约感觉到自己跟苏云景慢慢在疏远。
而导致他们俩疏远的源头就是傅寒舟。
自从社团变得受人欢迎,内部就一直矛盾重重,感觉到不安的江初年总是会忍不住观察傅寒舟。
虽然这个社团是傅寒舟亲自发起,如今能这么火爆也跟他很大的关系。
但江初年还是能从细枝末节,敏感地察觉出傅寒舟根本不在乎这个社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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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变暖和后,傅寒舟租了一辆大巴组织他们去郊游野餐。
他们正吃午饭时,苏云景突然接到了闻燕来的电话。
不方便让其他人知道他跟闻燕来的关系,苏云景给傅寒舟比划了一个手势,才起身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苏云景一走,江初年就发现傅寒舟放下了筷子,漫不经心地看着苏云景讲电话的背影。
他现在的神情很淡,让人看不出喜怒,也不敢随意上前搭话。
江初年早就发现每次苏云景在的时候,傅寒舟就浅笑怡然,脾气很好很有耐心的样子。
一旦苏云景的视线离开,他浓睫一垂,看起来沉默冷淡,对谁都爱答不理。
所以大家都莫名怕傅寒舟,哪怕对方从来没有发过脾气,说话行事都极其有教养,甚至一直贴钱给他们各种福利。
但谁都不敢跟傅寒舟明目张胆提要求,甚至只敢在有苏云景的时候和他说话。
人是趋利避害的动物,规避危险几乎是本能,没人能说清他们为什么会对傅寒舟生出莫名的畏惧。
只有江初年窥探了一点点真相。
他们怕傅寒舟,是因为傅寒舟不真实。
他就像一头披着羊皮的狼,即便伪装得再好,但天性使然,羊群仍旧害怕这只假羊。
江初年是羊群最敏感的羊,他嗅出了傅寒舟身上的狼性,察觉到了他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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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景打完电话回来,傅寒舟不着痕迹地收敛了刚才的漠然,漆黑的眸里有了一种江初年说不清楚的神采。
像一块藏匿在砂砾中的金石,被折射在水面的光点亮了,瞬间熠熠生辉了起来。
苏云景就是能将他照亮的那点光。
那头潜伏在羊群里的狼,将最后一点狼性小心翼翼收好,在苏云景走过来时,将筷子递给他。
苏云景坐到了傅寒舟旁边,笑着问他,“你吃饱了?”
傅寒舟喝了一口苏云景保温杯的水,艳丽的唇沾了点湿意,微微弯起来的时候好看极了,艳的令人移不开目光。
江初年听见他说,“等你回来。”
苏云景跟他开玩笑,“吃个饭还要人陪,你几岁孩子?”
傅寒舟没说话,只是给苏云景夹了块菜。
低垂的眼眸是星星点点的笑意。
那一刻,江初年说不清楚自己什么心情,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不对劲。
傅寒舟对苏云景的感情好像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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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午饭,傅寒舟跟苏云景坐在小溪边聊天。
溪水刚化冰没多久,潺潺的流水清冽,傅寒舟身上盖着毯子,亲昵的跟苏云景贴在一起。
漆黑的眸被暖阳染成蜜糖色,看苏云景的眼神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缱绻温柔。
江初年正看着他们俩时,社团两个人走了过来,想说服他在意愿书上签名。
他们希望能用意愿书告诉傅寒舟,让他不要再往社团里添新人了。
“你不觉得自从那些新人加入后,社团氛围越来越差吗?”
“而且不断涌入新人的后果就是僧多肉少,那些人以前看不起我们的人,现在见我们社团福利好,就想进来分一杯羹,你真的甘心吗?”
“我不是想跟他们对立,你看郭鑫跟杨丽,人家以前帮过我,他们加入社团完全没问题,但其他人完全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郭鑫跟杨丽是这个人领进社团的,他们都是一个班的,平时关系很好,如今抱成了一团,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听见他这么说,两个人点点头,一块劝江初年。
江初年心里莫名生出一种烦躁,很想告诉他们几个,社团本来就是傅寒舟办的,他想招多少人就招多少人。
想给谁发福利就发福利,想不发了,谁也没权利说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