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宅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42页

      真的是错觉吗。
    裴焰拿出手机,垂眸按下语音键:“小辛辛,你在家吗?身子怎么样了,头还疼吗?”
    两分钟过去了,没有回复。
    裴焰“咔”的关掉手机屏幕,大步走到马路边叫了辆出租车,在早高峰的洪流中,向着容辛家驶去。
    怡园小区里,602室的窗帘紧闭着。
    阳光被全部遮挡在外,昏暗的房间里,被子胡乱的铺散在床上,隐约能看见一个清瘦的人影在床上蜷缩着。他的身子似乎在止不住地颤抖,被子下只露出了半张毫无血色的俊美侧脸,额角的冷汗浸湿了发丝。
    “呃……”
    没有人在,痛苦可以不必掩饰。
    容辛被子下的手死死地按着腹部,漂亮的眉眼紧蹙着,纤长的指尖几乎陷入腹部的皮肉里,他原本就消瘦,这么用力的下压,几乎给人一种他要把内脏都戳穿的错觉。
    肚子里像是被绞肉机疯狂的切割着,每隔两秒钟就如同涨潮般加重。容辛粗重地喘息着,抱住枕头压在肚子上,另一只手攥紧了床单,用力到骨节都在发白,几乎溺毙在疼痛中。
    为什么不能晕过去。
    剧痛再一次加剧,他扔开毫无用处的枕头,痛吟一声蜷起双膝靠近胸腹,想要借此缓解疼痛,却依旧起不到任何作用。
    被谭虎连续撞击加上被裴焰膝盖顶的那一下导致旧伤无可避免地发作,就像有人抓着他的肠子用力地撕扯着。容辛紧咬嘴唇强忍痛楚,可身子却控制不住的微微发颤。
    每当这个时候都是最难熬的,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痛苦的低喘在回响。容辛讨厌自己这幅脆弱的样子,他想要咆哮,想要冲出去复仇,如果他有一副强壮的体魄,或许一切会顺利许多,可疼痛却让他像个姑娘似的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在床榻间翻滚挣扎。
    容辛咬住牙关,忽地伸出手抓住床沿,发狠似的强撑起身子想要坐起来。然而他刚一动,便只觉得腹中剧痛如刀割,肝肠寸断。
    就算是容辛这种意志力极强的人,在身体虚弱的状态下也扛不住这种疼法。他闷哼一声倒了回去,双手一起掐进了小腹里,脸上血色全无。
    被子贴着他的下颌滑落了下去,露出了天鹅般的颈部弧线。那张美的惊艳的脸此时被痛苦侵占,发丝湿漉漉的粘在他苍白的鬓角和额头,精致的如同水墨画的眉眼在剧痛中依然有一种不近人情的清冷,细看却能在发红的眼尾看到一丝痛到崩溃的迹象,妖娆的让人心惊肉跳。
    意识模糊间,容辛没来由的想到了裴焰。上一次他被篮球打到的时候,也是这么疼,裴焰一直抱着他不厌其烦地帮他揉按,直到他的疼痛缓解,平日里看上去不着边际的一个人,竟然也会有那种温柔和细腻。
    容辛被汗水打湿的睫毛微微颤动起来,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很陌生,他越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却越忍不住地回想,然而紧接着他却又意识到,要不是裴焰昨晚上多管闲事,他现在也不会这么狼狈的被疼痛折磨。
    “混蛋......”容辛虚弱地闭上眼睛,无力地环抱紧了腹部。汗水打湿了他的睡衣,腹部的衣衫在用力的揉按下早已褶皱成了一片。他尝试着用掌根去碾压最痛的位置,却依旧痛的浑身发抖。
    明明以前自己痛的时候,姐姐就是这么帮他揉按的,怎么不管用了。
    这一刻,莫大的孤寂终于毫无预兆的席卷了他。容辛把头埋了下去,咬住床单,唇齿间溢出了一声颤抖的呜咽。
    也许缓解疼痛的从来都不是按揉的手法,只是那个人。而如今,那个人会在他最难受的时候安慰他的人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他自己。
    叮铃!叮铃!叮铃!
    也许过去了一个小时,又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远处似乎传来了门铃响。
    容辛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卧室冰凉的地板,床单被拽了下来了一半,枕头也掉落在地上。
    ——我疼晕了吗。
    叮铃铃!
    门铃声催命似的响着,神志渐渐清明,容辛手背挡住眼睛深吸一口气,想大喊一声“滚”,然而他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得作罢。腹中撕心裂肺的绞痛终于消散了下去,但是身体的元气却还没有恢复,容辛的四肢仿佛灌了铅,勉强从地上爬了起来,向着门口走去。
    裴焰站在门口拼命按门铃,胳膊上挂着五颜六色的购物袋,要不是长着一张帅脸,那神情和架势看起来活像是来讨债的包租婆。
    “为什么不开门,是不是心虚,他是不是已经跑路了?”裴焰现在的内心就宛如一场好莱坞大戏,就连容辛怎么跑到某个南美小国,自己怎么大义灭亲拎着他的后脖颈把他押送回国都想好了。
    如果他哭着求我我会放过他吗?裴焰的心里忐忑不安,觉得自己十有八九会在容辛的美人计和苦肉计双重攻击下心软。
    不过真的是他吗。
    世界上身材差不多手长得好看的人多了去了,偏偏正巧是容辛的概率其实非常小。裴焰其实不太相信真的是容辛,只是心中的那种不安感实在是太强烈了,得不到确认就会一直存在,他忍不了,一定要说服自己才肯罢休。
    “容……”裴焰正准备再疯狂门铃三连,大门上忽的传来了开锁的声音,容辛拉开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沙哑道:“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