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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容哥?”张艾伦感觉自己好像错话了,被他这可怕的气场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个,“怎了容哥?”
吵架了?
不是,上星期不是还如胶似漆的,怎么才一周过去就这样了!
“不需要他的加油和抱抱,我也能赢。”容辛冷冷抬眼,凌厉的眸子像是利剑一样带着冷冽的寒光。
无辜群众张艾伦莫名被卷入了情感纷争中,心中叫苦不迭只得连连点头,趁着容辛不注意,老老实实地闭了嘴溜了。
裴焰今天不是没来后台,而是没来会场。
其实比赛的流程已经很完善了,他来也就是指导学生会的成员们掌控好比赛的节奏,起到个震场的作用,今天已经是第二轮晋级赛,场务已经一回生两回熟,他出不出席影响不大。
裴焰直接用这段时间泡在了东区警察局里。
“怎么还在看B城那个案子。”齐一鸣啃着面包从裴焰身边路过,“这案子都结了三年了。”
裴焰从一桌子的卷宗中抬起头来,手指关节敲了敲上面“无罪释放”四个字,神色有点冷:“明明有证据还是无罪释放了,不觉得判的有点草率吗。”
他已经连续跑了几天警察局,饭都没怎么好好吃,眉头拧成了一个浓黑的疙瘩,横亘在俊朗硬挺的脸上,压得眼眸越发深邃。
齐一鸣无奈的把面包扔到自己的办公桌上转过身来:“你也看到了,证据一开始是有,但是后来证据室失火被烧,所有的物证都烧成灰了,只能说赵元琪命好,逃过一劫。”
真的是命好吗。裴焰眸色微深。
证据室常年由专人负责维护,进出入都需要门卡,知道里面放的都是重要的证物,防火措施向来做的非常齐全,怎么会在开庭前忽然着火,把容秋那条粘有赵元琪j液的裙子绑带烧的一干二净的?
这也未免太巧了。
巧的就像是故意的。
“那女孩确实可怜,要我说赵元琪就应该在牢里坐上几年。”齐一鸣一屁股坐到裴焰旁边,拿起他手中的卷宗,“不过那场火真是意外,你也别多想。证据室里一个插线板坏了,引发了自燃,直接就把旁边架子上的一沓文件点着了。那时候看管证据室的老王正好出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整个屋子都烧的冒了黑烟,火势窜的非常快,等到消防大队赶过来扑灭的时候里面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对对对。”坐在一旁的彭锐听到他俩说这事,也从办公桌上抬起头来:“我记得那场证据室的大火还被做成了案例,每年消防安全讲座的时候都会提到,而且就是因为那场火,上面立了新规,让以后的插线板和电器必须经过更高水准的质量检测。”
裴焰抖了抖卷宗的纸页,问道:“那负责看管证据室的老王在厕所里难道就没有闻到烟味,外面火烧的那么大他就一直在厕所里没出来看一眼?”
“他说他当时在厕所里抽烟。”彭锐回忆着之前的消防安全讲座,“闻到烟味没分辨出来。”
“老王多少岁?”裴焰忽的问。
彭锐:“五十多吧,怎么忽然问这个。”
“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不会刚开始学抽烟,作为一个老烟枪,他能分辨不出烟草的烟味和着火的烟味吗。”裴焰的声音像是浸到了冰水里。
齐一鸣和彭锐同时愣住了,当时插线板的问题一查就被查了出来,大家都认定了是意外,询问老王也都只是例行公事,根本没有人细想,但是经过裴焰这么一提,两人都意识到了这其中的不对。
“你是说老王早就知道着火了?”齐一鸣震惊道,“那他为什么不立刻打电话叫消防。”
是啊,为什么呢?
离奇的火灾,消失的证据……裴焰的心脏一点点沉了下去,他的视线落在摊在桌子上卷宗上。
白纸黑字的卷宗看上去每一个字都清晰分明合规合矩,可是仔细研究下去却能发现里面无数细小的破绽,就像是暗色的虫洞,顺着洞口看下去,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浓黑虚空,将真相吞噬殆尽。
那场过于巧合的大火真的是意外吗,还是负罪之人为了躲避罪责而操纵的戏码。
在代表着正义与法制的警察局里,在本该记录着真相的卷宗中,裴焰第一次感觉到了迷茫和怀疑,浓稠的迷雾却从字里行间渗透出来,他曾经深信不疑的东西似乎被轻微的撼动着,耳畔发出了轰鸣的闷响,重重的击打在他的心口上。
在翻阅卷宗的过程中,裴焰意识到容辛其实是尝试过用法律的手段复仇的,那被容秋扔掉又重新捡回来的裙子绑带,那厚厚的状纸,都是他曾经努力过的证据。
容辛在亲人逝去的痛苦和愤怒中期盼着,期盼害人者付出代价,逝去之人灵魂得到抚慰。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却将一切证据抹杀的一干二净,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当看到赵元琪面上含笑从法院的大门中安然无恙的走出来,容辛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裴焰放下卷宗,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搓了搓脸。
震耳欲聋的掌声响起,第一轮比赛结束了,周越所在的小组得意洋洋的站在台上,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获得了晋级的机会。
“周越就是牛逼!索罗斯大学果然名不虚传!”
台下的观众们看的酣畅淋漓,对刚才的比赛赞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