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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的一声,大门重新关上。
    袋子里的东西稀里哗啦散落一地——那里面装的是裴焰这段时间送给容辛的各种小礼物。
    上次去商场买的水晶玩具熊从袋子口里摔了出来,断了一个胳膊,落寞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裴焰盯着满地的狼藉足足好几秒种,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着这些礼物一起碎掉了。
    手机“叮”的响了一声,是容辛的短信。
    “滚,别再来了。”
    裴焰看到这几个,有一瞬间几乎没有读懂是什么意思。深入骨髓的爱恋和相依相偎最后换来的只寥寥五个冷冰冰的字,像是把一切都斩断了。
    心痛欲绝之后是不解,更是不甘,裴焰紧紧攥着手机静止了两秒,心脏撕裂般的剧痛,却最终什么都没有做。
    没有疯狂敲门质问,也没有在门口撒泼要个说法。裴焰深吸一口气从地上拎起袋子,把断裂的小熊小心翼翼的装进口袋里。
    他看向铁门,低声道:“明天见。”然后转身离去。
    一味地软磨硬泡已经不会有结果,死缠烂打更是下下策。
    虽然他们还在最青涩的年纪,但是裴焰希望用成熟的方式来处理他们之间的感情,现在是,以后的无数年也是。
    清者自清,等到明天辩论会的时候,他们自然会见面,到那时当面解释,他一定能把容辛误会的事情解释明白。
    脚步声逐渐远去。
    房间里,容辛捂着头在床上翻来覆去,他鬓角的黑发湿漉漉的粘在他苍白的脸上,痛的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心里的苦楚难以发泄,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那些滚烫的岩浆正在他的身体里肆虐,浑身上下每一个部位都痛的像是要断裂一般,难受的他几乎晕厥。
    裴焰走了。
    走得好。
    他仰倒在床上抵住额头,眼眶烧的通红,呼吸急促的像是在胸腔里装了个破风箱,听起来竟像是要哭了。
    我又变成一个人了,他想。
    容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踉跄起身,挣扎着扑到一旁的柜子上,翻箱倒柜的从里面找出了退烧药,然后自虐式的抠出两粒塞进了嘴里,抓起桌上的水杯咕咚咚咽了下去。
    退烧药很苦,嗓子紧的几乎咽不下去。
    容辛推开杯子,侧身缓缓倒在地毯上,夜色浓稠,万籁俱寂,四下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
    那些他所珍视的,渴望的感情,全部都是骗局,他现在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我只是看他可怜。”“为了培养人脉而已”……
    这样也挺好。从天到地狱一翻折腾也让他看清了事实,人心不可信。原来唯一不变的是心中的执念,他终于可以狠下心来专注于赵元琪和鸿城集团上了。
    容辛被汗水浸湿的乌黑眼眸低垂着,深的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光亮。
    腹痛毫无预兆的来了。
    针扎似的疼痛刺进容辛的胃肠,不到片刻退烧药的刺激作用就在他的身体里肆虐了起来。
    容辛蹙起眉,他早已被高烧折磨的筋疲力尽,几乎无法抵挡这波强烈的绞痛,他咬着牙翻过身,手指深深地陷入平坦的腹部,却没有按揉的动作,仿佛想要借着撕心裂肺的痛楚,将心底的疼痛掩盖掉似的。
    与此同时,安格鲁医院。
    “医生!我看见我先生的手动了!”女人激动地抓住医生的衣角,指着床上的谭虎,手都在哆嗦,“他刚才真的动了!小手指头!”
    医生急忙上前翻开谭虎的眼皮,又看了看仪器。
    “医生!他是不是能醒了!我丈夫不会一直昏睡下去的是不是!”女人蜡黄的脸上沟壑纵横,明明之后三十多岁,却已经出现了老态,“家里还有两岁的孩子呢,我一个人真的撑不下去了!”
    吴峰搂住她的肩膀把她拽过来,柔声安抚道:“嫂子别着急,医生还在诊断,虎哥吉人自有天相,能醒来是他的福分,醒不过来咱们公司也会一直负责您和壮壮的生活开销。”
    女人大哭了起来,扑倒在了吴峰怀里:“小吴啊!害你大哥的凶手找到了没有!我一定要亲手捅死他!杀千刀的害我老公!我饶不了他!”
    吴峰微微皱了皱眉,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的动作,随即便被他脸上柔和的担忧和自责掩盖了下去:“还没找到,不过快了,少爷也在盯着这个事情,我手下的人也一直在查,估计再过几天,就能有结果了。”
    他的目光越过女人看向床上的谭虎,镜片上的寒光一闪而过,若是有人能看到那此时眼底的神色,只怕会被其中的阴冷吓得一个哆嗦。
    植物人有的时候会出现假性神经反射,有的时候手指的动作并不是有意识的表现,而是肌肉的弹跳反应。
    ——你最好保持现在的状态。
    吴峰阴冷的视线凝聚在谭虎凹陷的脸上。
    医生直起身来:“家属。”
    “这呢!这呢!”女人擦了一把鼻涕立刻扑了上去,“怎么样医生!”
    医生笑了笑:“有个好消息告诉您。”
    吴峰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瞳孔瞬间缩成了一个点,这样的神态让他整个人有点扭曲和恐怖,幸而现在没有人注意到他。
    “谭先生的脑部活动比我们之前想的恢复的要更好,他已经开始有了初步的意识,后期经过一些康复训练,很有可能彻底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