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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女士很快退至一旁,李秘书轻拍他的手臂,言语中带着一点鼓励,“去吧。”
钢琴是刻在苏岁安灵魂里的东西,初时是生疏的,连指尖都是僵硬的,勉强按出一串音符,接着脑海中膨胀的记忆找到了归宿,流畅的音乐从指尖跳出。
苏岁安紧张又认真地盯着琴面,跟着脑海中遗留的记忆和身体的本能按动的琴键。他抬头,琴身印出了那位美丽女士的脸庞,脑海中像是闪过什么,手指一滑,他停止了演奏。
苏岁安呆愣愣地在原地坐了会儿,此时已经有不少宾客投来探寻与赞赏的目光,他就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一般,起身来到了那位女士面前。
“我……认识你吗?”苏岁安问。
这位女士姓安,她笑了笑,道:“或许见过面。”
苏岁安还想问什么,李秘书接到了温黎东的电话,她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拍了拍苏岁安的肩膀,“温先生找人啦。”她又微笑着望向别的人,与众人礼貌道别后便带着苏岁安离开了宴会厅。
“姐姐,刚刚那个姨姨好漂亮哦。”苏岁安笑眯眯地说。
李秘书笑出了声,调侃道:“这话你可别在温先生面前去说。”
苏岁安不明所以,追问道:“为什么?”
李秘书笑而不语。
两人来到房间时,温黎东正坐在沙发上坐着,一手端着蛋糕,一手拿着叉子。可爱甜美的蛋糕与冷肃严厉的温先生怎么看怎么不搭,然而当事人却没有半分感觉。
也不知道温黎东到底藏着什么恶劣心思,一个蛋糕也要弄来逗一下苏岁安。
他看苏岁安来了,不紧不慢地吃完最后一口,眼里的冰雪化为和煦的春水,“我吃完了,你哭不哭?”
李秘书怕笑出了声,赶紧别过头。
苏岁安这小傻子愣了愣才发觉温黎东这是在笑话他,他撇撇嘴,说:“我又不是小气鬼!”没两秒,他又加了一句话,“也不是水做的。”
感情小傻子还挺记仇,一句话记到现在。
温黎东终于不再欺负人,转而问起他们刚刚去哪儿了。
苏岁安还记得温黎东不让他弹琴的事儿,赶紧在李秘书开口前急急忙忙地晃她的手臂,然后使劲儿摇头。
“这……”李秘书看看苏岁安,又无奈地看向温黎东。
温黎东起身就把苏岁安拎开,瞥了眼藏着事儿的人,对李秘书说:“整理好发给我。”
“不行!”苏岁安大声抗议,他紧张死了,好像下一秒就能急哭,温黎东怎么能够这么坏。
很可惜,抗议无效。
李秘书效率极高,当晚就将文档发给了温黎东。
苏岁安自知反抗无效,只能含着一泡眼泪嘟囔哥哥坏,过了几秒又嘟囔姐姐坏,总之都是坏人。
等到晚上,苏岁安又缠着温黎东睡觉,他紧紧扒拉着人,不说旁的,苏岁安一身皮肉很软乎,温黎东手一挨到就没办法放。
无法,只能让苏岁安得逞。
李秘书一连几天都来了景苑,苏岁安很快就跟她熟悉了起来,然后就开始拉拢李秘书,诸如你不能告诉哥哥我今天中午只吃了半碗饭,又或者你不能告诉哥哥我今天玩了雪。
苏岁安现在胃口好了点,但王姨总怕他吃不饱,就给他做零嘴儿吃,搞来搞去还适得其反,弄得苏岁安正餐都不怎么吃了。
后来让温黎东知道这件事了,苏岁安的零嘴儿全被没收,他嘴馋,不敢找温黎东但会找王姨要,王姨一心软,这一老一少瞒着温黎东干了不少好事儿。
头一件瞒得住,后一件就瞒不住了。
进入一月以来,B市的雪就没怎么停过,苏岁安这几天都要在院子里玩一会儿雪,他堆了两个雪人,一个叫岁岁,一个叫哥哥。
两个雪人立在院子里,好不憨态可掬。
李秘书手里拿了条米色的围巾,给苏岁安戴上后,她拍了几张照片给温黎东。她到底还是和温黎东一边的,玩雪这种事情不可能不上报。
那边很快回了消息,只有短短几个字:带他进去。
李秘书的视线从屏幕上离开,冲着不远处的人喊道:“岁岁,进去啦。”
“来啦来啦!”苏岁安眉眼弯弯地朝着李秘书挥手,最后恋恋不舍地看了眼雪地中的一对雪人,然后回了屋内。
李秘书一般会等温黎东下班才离开,但今天她有事便先走了一步。
苏岁安在偏厅玩拼图,从他的位置正好能看见那两个雪人。
王姨端来一叠小饼,她的视线落在苏岁安望着的地方,“岁岁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宝宝!”苏岁安抬起手指着两个雪人,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我晚上要给他们堆一个雪宝宝。”
在苏岁安看不见的地方,王姨的脸色陡然一变,她很快收拾好表情,跟苏岁安亲亲热热的聊起天来。
王姨笑呵呵地说:“怎么想起堆雪宝宝啊?让黎东见着你玩雪又该说你了。”
苏岁安眼睛滴溜一转,“那就偷偷的堆,不让他知道。”说完这个,他才回答王姨前面的问题,他很认真地说:“是岁岁和哥哥的宝宝,一家三口。”
王姨不说话了,只在一旁安静的陪着苏岁安。
苏岁安藏不住事情,晚饭后,他趁着温黎东去了书房处理公事,立即戴好帽子和皮手套去了院子里,他以为自己很谨慎了,殊不知有人正在露台看他哼哧哼哧地挖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