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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似乎很激动,他忽然大声叫道:“他怎么死的?他怎么会死的?他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是谁杀了他?”
“叶欢的人。”我沉声回答,然后我尽量用简短的话,把我今天经历的一切说了一遍。
听了我说完,方胖子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忽然变得失态起来:“叶欢!叶欢!老子要扒了你的皮!!还有金河!!这个不张眼睛的混蛋!老子要活活剐了他!!!”
方胖子激动之下,破口大骂起来,然后他语气里带着愤怒:“陈阳!金河杀沈山的时候,你亲眼看见的么?”
“我就在旁边。”我叹息:“当时金河化妆混了进来,我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而且……沈山手下的二当家也被叶欢买通了……现在这里的事情很麻烦……我知道,沈山是大圈在上海的一条线,现在……”
“没什么现在!”方胖子的声音陡然一寒,电话里,他的声音带着丝丝森然的寒气:“沈山是我多年的老兄弟了!而且……难道你忘记了,他是大圈的人!”
我一怔。
“陈阳!”方胖子压低了声音,他的声音里带着阴沉:“你也是挂着大圈名头的人!大圈的规矩,难道你不懂吗?”
我默然。
“哼,你忘记了,我们的名字是大圈!谁惹了我们,那么就一定要付出代价的!”方胖子,忽然大骂了一句,似乎对着他周围其他的什么人喝骂道:“不要了不要了!这次菜老子都不要了!全给我滚开!今天什么都不要了!”
说完,那头传来了一阵汽车发动了轰鸣声音,方胖子的声音显然是极力压抑着狂怒:“你等着,我立刻处理手里的事情……我会尽快来上海!妈的!!”
“方大哥……你先别激动。”我叹了口气。
“激动!我他妈的怎么能不激动!!”方胖子咬牙大骂:“你知道个屁!当年沈山是把我从死人堆里背出来的!老子欠他一条命,你知道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缓缓道:“但是现在这事情变得很复杂……沈山死了,杀他的人是沈山手下的二当家。原本他们打的如意算盘是,接手沈山手里的势力,然后投靠叶欢……但是现在二当家也被我干掉了。现在上海人字头的青洪肯定都乱了……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们所有人都认为是我杀了他们的两个老大。现在估计在全城的找我。”
“你现在今非昔比了,早不是当年的那个一无所有的小混混了。还担心这种黑道上的追杀?”胖子冷笑:“不过你先别乱动。找个地方先避两天。你虽然现在有钱有势,但是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你带到上海最多十几个人七八条枪,如果青洪红了眼睛一定要杀你,你也很危险的。先等我来上海和你见了面再说!”
我苦笑:“十几个人……我现在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我身边原来只有一个保镖,现在也被我派去追金河了。如果能追上的话……”
“你别指望了。”方胖子冷冷的打消了我的想法:“金河身手高强……嗯,就算你的保镖能把金河抓回来。可金河这个家伙对叶欢忠心不贰,绝对不会背叛叶欢的。你以为金河肯出来说明真相帮你洗脱罪名?杀青洪的一个地方掌柜,这种大事情,绝对是惹了青洪的逆鳞!弄不好整个上海的青洪,不管什么字头,都会找你麻烦的……这个黑锅背得可有些不妙,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有证据说明人不是你杀的……或者,想办法让青洪的高层相信人不是你杀的。”
我苦笑了:“证据?那个二当家做事情很小心,原本那个地方的保安摄像探头都被他做了手脚了,没有任何证据的。唯一的证据……我这里有一个朋友,一个女人,是那个二当家的人,也是叶欢的人,这个女人当年欠我一个人情,今天也是她帮我逃了出来。她或许肯帮我说话。可是这种事情,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在夜总会里上班的女人的话的。”
“陈阳!”方胖子不愧是方胖子,短短的几分钟时间,他已经冷静下来了:“你听好了!照着我说的去做!第一,你立刻找地方躲避起来……我知道,你现在不怕什么青洪的人追杀你。你今非昔比,有人有枪……但是你要明白一件事情,你现在是顶着大圈名头的人!你是在大圈里挂了号的高层了!沈山也是!现在沈山已经死了,如果你和青洪的人干了起来……不管是你吃了亏,还是青洪的人吃了亏,最后如果惹得大圈和青洪开战,这么大的事情,就不是你我能负责的!第二……冤有头,债有主!沈山是叶欢派人杀的!我们自然找叶欢偿命!没必要和青洪开打!否则的话,引发了我们和青洪之间的乱子,得便宜的反而是叶欢!你明白了么?至于第三……”方胖子叹了口气:“最关键的是帮你洗脱这个罪名!否则的话,以后你的麻烦就无穷无尽,青洪在国内根深蒂固,如果他们铁了心以后纠缠你报仇,你就麻烦不断!现在的关键是,得找人能和青洪的高层说上话的,想办法让他们的高层相信人不是你杀的……这样才行。但是问题是……这个不能由我出面去做,更不能让我们大圈的人出面去沟通。因为沈山暗里帮大圈做事情,等于我们挖了青洪的墙角,这事情如果说了出去,恐怕更麻烦……唉,他妈的,头疼!真他妈的头疼!你怎么到处都会惹上这种麻烦。”
“我他妈怎么知道!”我也有些恼火:“我原本今天就要离开上海了!沈山找我见面,我原本是不去的,但是他给我看了和你的照片,我知道了他是自己人,才放心大胆的去见了他。我甚至身边都没带什么人!哪里知道出了这档子事情,沈山死了,我自己都差点陷在了那里。如果不是遇到了旧日的熟人,现在我恐怕都被青洪的人分了尸了。”我越说越窝火,本来这事情就是无妄之灾,就仿佛是天上掉下了一块板砖,却正好不偏不倚的砸在了我的脑门子上:“我现在狼狈的在街上给你打公共电话,身上还穿着血衣!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