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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默没有说话,安静地凝视维克。
维克执着地与他对望。
“我可能很快就会离开这个地方。”他说。
“但您至少还会停留一阵,不是吗?至少在这一段时间里,请接受我做您的恋人!至于以后……”这个年轻人耸耸肩,“谁知道呢?也许我会去中国也说不定。”
“而且,我很会做柠檬塔,经过专业人士认证,相当好吃哦!”
“很会做”其实是昨天刚学会,所谓的专业人士是旅店老板娘。
季默却说:“听起来不赖。”
“……这么说,您同意了?”维克不确定地问。
季默看着他笑了笑。
仿佛得到巨大的鼓励一般,维克扬起灿烂之极的笑靥,纵身一扑,整个人挂在了季默身上,湿漉漉的两具身体相贴。
季默揉了一把维克的脑袋,在对方带着几颗雀斑的鼻尖上轻吻了一下。
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
真是个不错的海岛。
带着好心情,季默的眼角不经意瞟到一个伫立在海滩边的身影,一瞥之下有些熟悉感。
他转眼望去。
第7章
季默见到这个人,既感到意外,可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维克发现了季默的异常,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一个陌生的东方男人。他有点好奇地多看了两眼。
“他一直盯着您看,是您的朋友吗?”
季默拉住维克的手腕,说:“回去吧。”
到了近前,才更加直观地感受到闫厉笼罩全身的黑暗气场,对方的眼神扫过他和维克牵连的手腕,更加凌厉了几分,那表情阴沉得估计能把小孩子吓哭。
季默看着他这样倒是笑了:“闫总,这么巧,你也来这里度假?”
闫厉紧紧盯着他,说话前先深吸了口气,暂且按捺下汹涌的怒火,说道:“别装傻,你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那好吧,跟我来。”季默无奈地叹口气。既然人都追过来了,还是一次性解决比较好。
季默带闫厉来到旅店自己的房间,然后说服不情愿离开的维克替他下去做份点心。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闫厉立刻靠近季默,大力地把他按在墙上,用身体的重量压制着他。
这个时候,季默仍有闲情地想起“壁咚”这个词。除了姿势格外标准之外,闫厉的神情可丝毫不能用深情款款这一类的词来形容。他双目含怒,嘴唇紧抿,牙齿咬得死死的,浑身上下诉说着“我很生气”。
“你放开,我们坐下来说。”
闫厉依旧保持原样。
“你这样没办法好好沟通吧?难道闫总大老远跑过来就是想揍我一顿?”
闫厉狠狠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表情看似平静了些许,也松开了对季默的桎梏。
季默拉过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椅子给闫厉,自己坐到床沿上。
想了想,又站起来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强行塞到闫厉手里。来,喝点冰水,冷静冷静。
来之前,闫厉觉得自己有很多话要说,但真到了这一刻,尤其刚亲眼目睹了季默和那个金发小子亲密的举动,他发现自己第一句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质问他与那小子的关系?还是质问他为什么不告而别?是不是为了躲他?
紧张感后劲十足地袭来,闫厉忍不住旋开瓶盖灌了一口水,那冰凉顺着食道一路通到胃里,好像连心脏也跟着发凉了。
季默等着闫厉开口,半天没等到。
空气突然很安静。
“闫总,你再不开口,等维克回来一闹腾,你想说也说不成了。”不耐烦等下去的季默懒洋洋地催促道。
“维克”这个陌生名字像打破了一个闸口,把闫厉消失的声音找了回来,他肃容问:“那个人是谁?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要亲他?”
“他叫维克,在见到你的前一秒,他刚成为我的男朋友。”
“你!”
闫厉死死瞪视季默,周身浮现着仿佛具现化的黑色气压旋。
闫厉真正发怒的时候,一言不发,只凭强大的气场就能叫一群下属瑟瑟发抖,心理素质差点的都能当场哭出来。现在他的怒意比手底下的人搞砸了上亿的生意还深得多,那低气压都冲着季默去了,偏偏后者宛如不觉,一派“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的淡定。
瞧着季默那副浑不在意的样子,闫厉感觉自己的身体分成了两半,一半因为愤怒而火热,一半因为对方的态度而冰凉。
“该死的!”
闫厉霍然把矿泉水瓶重重砸在地上。
季默扫了一眼惨遭迁怒的矿泉水瓶的尸体,心底估算了一下闫厉的怒气值,决定还是快刀斩乱麻,赶紧说清楚为妙。要是等维克回来,没准这两个能打起来。
“咳,闫总,你先别忙着生气,听我给你做一个简单分析。”季默举起一根手指晃了晃。
“首先,我之前已明确说过,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理由是,我们的人生目标存在极大的分歧。”
“闫总你的事业重心在国内,公司需要壮大发展,肯定离不开你坐镇掌舵。而我嘛,很可能要一直这么浪下去了,下一站在哪连我自己也无法预料。这一点上,你不可能迁就我,而我也无意去迁就别人改变自己的人生规划。你能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