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见过脸上长满痦子和长毛呢……”
    说话间两人远去。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曹灿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丝宛若抓到救命稻草半的光芒。
    画面再转，曹灿一大早，天没亮，就抱着还在熟睡中的女儿曹雪珂出了门，借了一辆摩托车，直奔一指山下……
    看到这里，方正叹了口气，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两人每次来的都这么早了。曹灿还要赶着回去下矿赚钱，所以只能早早的来，早早的回去。
    这时候，曹灿在梦中跪在了佛堂里，心中默默的祈求者：“菩萨，请求你保佑我的女儿，让她的病好起来吧。为了她，我愿意搭上我这条命……实在不行，就保佑我后面的计划能够完美的实施吧。以后我不在她们的身边了，求你保佑她们平安……”
    方正微微摇头，果然如他所料，曹灿早就做好了最后的准备，来一指寺，也只是最后的一点期望而已，如果无法实现，他肯定会走上那条不归路……
    不过方正依然什么都没做，而是收回了一梦黄粱神通，继续念经，敲木鱼。
    曹灿明显楞了一下，似乎想不通，刚刚为什么回忆了那么多。然后摇摇头，起身，带着曹雪珂离开了。
    曹灿即将走出寺院的时候，方正终于开口了：“施主，贫僧有个问题想问你。”
    曹灿一愣，指着自己道：“法师要问我？”
    方正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道：“正是。”
    曹灿道：“法师，我……我没上过学。”
    方正也不管他，继续道：“昨日，贫僧看到一对鸳鸯在戏水，母鸳鸯溺水死了，公鸳鸯很伤心，跟着一头溺死了。这是为何？”
    “法师，鸳鸯能溺水死么？还有，咱们这……有鸳鸯么？”曹灿虽然没上过学，但是常识还是知道的。
    方正笑道：“贫僧是在动物世界里看到的，至于会不会溺死，你觉得呢？活人尚且能被还有希望的事情憋死，更何况是会游泳的鸳鸯？”
    曹灿愕然，方正的话有点刺激到他了，不过他也不确定方正是不是在说他，继续思考着方正的问题，然后道：“我觉得，在公鸳鸯的心中，母鸳鸯就是一切，母鸳鸯死了，他的心也死了，他的生命也就没了，所以他跟着一起去死了吧。”
    第341章 想下山【求订阅】
    方正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阿弥陀佛，多谢施主解惑，慢走。”
    说完，方正转身回佛堂去了。
    曹灿愣住了，这和尚到底什么意思？难道对方知道他要做什么？想到此，曹灿眉头紧锁，确定自己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自己的想法后，带着曹雪珂离开了。
    路上。曹雪珂天真的问道：“爸爸，母鸳鸯都死了，公鸳鸯也跟着死了，好可怜。如果我是母鸳鸯，我会希望他能快乐的活着……”
    曹灿的身子微微一顿，低声问道：“如果公鸳鸯死了，能够救活母鸳鸯呢？”
    “不要……母鸳鸯死了，公鸳鸯会很伤心，会去死。没了公鸳鸯，母鸳鸯同样会伤心，会死的……”曹雪珂抱紧了怀里的兔子道。
    曹灿没吭声，带着曹雪珂下了山，骑上摩托回家去了，只是路上经常走神。
    而此时此刻，方正也在走神，因为今天他开天眼，看到了一些他不想看到的东西。
    “哎，阿弥陀佛。”方正双手合十，宣了一句佛号。
    回到家中，曹灿门都没进，放下曹雪珂，就骑车上班去了。然而他并没有看到，曹雪珂并没有回家，而是偷偷的拎着个篮子，跑出去了。
    这一天，曹灿依然在努力加班加点的干活，但是脑子里却总闪过之前听到的传闻，可是每当他有想法的时候，又会想起方正问他的问题，和曹雪珂的回答。这一切都在他的心中交错，他有些迷茫……
    等到曹灿回到家中的时候，只见李香坐在那哭……
    曹灿心头一颤，跑过去问道：“咋了？”
    问完，曹灿撒腿就往屋子里跑。
    “别进去，孩子刚睡。”李香叫住曹灿。
    曹灿这才松了口气，坐下来，问道：“别哭了，一切都会好的。”
    “不是这个，你看这个……”李香指着地上一小篮子蘑菇道，这蘑菇什么样的都有，有的还带着色彩，显然是有毒。
    曹灿眉头一皱道：“你采的？有些是毒蘑菇，普通的蘑菇拿出去也卖不了几块钱，而且，也不好卖。”
    “不是，是雪珂采的。”李香道。
    曹灿愣住了，沉默了半天，才道：“这孩子……”
    “她回来就显得很虚弱，我让她上炕睡觉去了。”李香道。
    入夜，曹灿坐在炕上，抱着曹雪珂，道：“雪珂，今天怎么去采蘑菇了？”
    “爸爸每天都吃饼子，雪珂要给爸爸做好吃的。以前爸爸最爱吃蘑菇了……可是，后来爸爸天天上班，都没时间采蘑菇了。”曹雪珂笑的很甜，曹灿的心中也很甜，但是内心深处却是痛，痛彻心扉的痛。不过脸上却依然在笑……
    边上的李香扭过头去，显然也在压抑着眼泪。
    “爸爸，妈妈，雪珂长大了，我今天上山走了好远呢，采了好多蘑菇呢。等我再大一些，我就去上学，听叔叔阿姨们说，上学了就能有好的工作，就能买好多好看的衣服，好多好吃的，到时候雪珂给他们买好多好多……”曹雪珂挥舞着小手，眼睛笑成了月牙。怀里，缺了一只耳朵的兔子，却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