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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乔伊点点头,对着陈舍说,“这里人太多,我们还是去楼梯间吧,对了,你身上会不会恰好带着一包香烟?”
陈舍摇摇头。
“那你会不会有下属恰好需要下去一趟,于是顺便帮我买一包香烟,”乔伊尴尬道,“来的太急,我身上没有人民币。”
陈舍笑道:“可以在公司兑啊。”
“也待不了几天,算了,”乔伊说,“吴总说最好不要在这里留下太多痕迹。”
20分钟后,没能“恰好随身带着几位下属”的陈舍回来了,同时带回来的还有十几条香烟以及几十箱啤酒。
啤酒让人去搬了,香烟就索性放在楼梯间附近的公共桌子上,跟公司的零食吧台一样,让人随便拿。
反正现在是过年,整个大厦里,除了青蓝咨询,也没其他公司办公了。乔伊看得出来是个老烟鬼了,拿到香烟之后,第一口抽下去几乎就跟郭德纲相声里表演的一样,一下子消失了小半根,然后才吐出一大串长长的烟雾。
待这烟雾逐渐散去之后,乔伊才开始说道:“好了,简单说一下项目吧,我负责的部分,陈总,你应该听说过二进制吧,我们叫做机器语言。”
“对。”
“但其实二进制本身不是语言,”乔伊说,“说它是机器语言,只是为了方便我们理解,其实二进制只是机器的执行程序。”
“我知道,”陈舍说,“其实编程语言也是一样,与其说人们逐渐让电脑理解和执行人类的语言,不如说人类是在靠着这些工具更精确的下达命令。”
“对,命令,这是个更准确的描述。语言是一种双向的工具,在交流的过程中,语言使用的双方会在使用过程中不断朝着对方靠近……”乔伊伸出双手,作着靠拢的动作,“而我们现在所谓的电脑语言,其实不过都是单向的命令——你可以不断向电脑下命令,但得到的结果永远是可以或者不可以……”
“不可以你就得自己去找原因——严格来说,程序不过就是基于微电子结构的一种逻辑电路,本身不具备可扩展性——我说的有点快,你能理解吗?”
“还可以。”陈舍点点头。
“嗯,现在,就到了我们项目最有趣的地方了,”乔伊道,“我们发现了一种二进制语言。”
说完之后,乔伊连抽烟的动作都停住了,就看着陈舍的表情。
陈舍被盯了足足十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对方这是期待自己激动一下呢。他僵硬的笑了笑:“那……是挺有趣……能说说这种语言吗?你们怎么判定的?”
“判定一种语言最好的方法,就是看词汇的复杂程度,”乔伊说,“在严格的机器语言里,其实只有两个字,0和1,所有的信息,都是这两个字的组合。”
“但两个字肯定是不足以表达足够复杂的概念的,想象一下英文里,如果只有A和B两个字母,那结果肯定会相当的有趣。目前的英语总词汇量已经接近一百多万,也是说,仅仅是词汇本身,就需要一百多万种排列——在二进制里,这个排列会需要长达20个词组。”
“当然,这个长度对于机器来说不算什么。通常来说,词汇本身越复杂,说明语言的精确性很高,但通用性差——以这个角度来评判,严格意义上的二进制语言,也就是现在我们所使用的机器语言,已经在精确性上达到了最高。”
第262章 比谷歌酷多了
“你可以想象一下,每一个软件,其实就可以被看成是一整段语言,所有的语句,最后翻译成01的时候,其实对电脑来说,就是一个特别长的单词。”
乔伊双手尽力拉伸:“在语言学上,语言的基本组成部分其实不是字,字是语言的硬件基础,每一种语言的字,其实都是使用者为了方便而设定的。”
“英文的字母,其实就是简单的约定符号,中国的汉字,最早是从模拟某种特定的事物而来,以象形为基础。语言的基础是词——词代表了一个确切的含义。”
“比如中文里的春天,和英文的spring——在春天这个概念上,它们可以被认为是大概相等的,但两者并不能完全取代。因为春天只是两者在语言学上的交集,除了交集含义之外,两个词都还分别各自有其他的意思。
“在英文里,spring还代表着泉水,以及弹簧,这两个概念都是在中文里没有的。同样,中文的春天,还可以指代某种好的情境,单独来说,某人的春天到了,还有性暗示的味道——但这种用法在英文里也是不存在的。”
“这种一个词代表着多重含义的现象,我们这里被称之为语言学上的复杂程度。没有具体的指标,是一个感性的标尺。”
“这样说吧,还是spring,在英文里,他的复杂程度就比中文稍微高一些,但大致都是差不多。”
“两者都是常用词汇,复杂程度本身,代表着语言使用过程中的演绎和文明本身的复杂程度——如果回到石器时代,也许古代的字母文字中,可能存在类似spring的词,也许字的符号完全不一样,但它表示的意思,肯定跟中文的春天,英文的spring是大概相等的。”
“但,即使存在这样一个词,我们也完全可以断定这个词的复杂程度不会高于现在的spring和春天,为什么,因为词的更多含义,并不是语言创立之初被赋予的,而是在漫长的使用过程中自己演化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