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潜艇很结实，而且体积够大，即使是最大的海洋生物也吞不下去。”驾驶员对这一切早都习惯了，一边悠哉悠哉地控制着潜艇，一边还有空科普。
    “很多人都以为人在海里碰到鲸鱼，就会被吞下去，实际上大多数的鲸鱼的消化道都很细，除了抹香鲸以外，几乎没有哪种鲸鱼能把人吞下去。”
    白樱在旁边一阵默然。
    嚼碎了吃下去难道不是更可怕吗？
    驾驶员似乎看出了她的心里话，“很多个头大的鲸鱼都是须鲸，它们都是滤食动物，根本没有牙的。”
    白樱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一个没牙的老奶奶。
    这样一想，还有点可爱是怎么肥四？
    她忽然想起一个故事，于是转头问黎复，“你知道吗？鲸鱼们其实是会说话的。只不过它们的叫声频率往往都在1525赫兹之间。”
    “我听说过这个，据说虎鲸的族群会通过叫声沟通，协同作战。”
    “在古地球二十世纪的时候，古地球的科学家们，曾经发现过一只灰鲸，这只灰鲸被起名为爱丽丝。”
    黎复认真听着，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爱丽丝的叫声频率是五十二赫兹，和族群里的其他鲸鱼不同，所以在其他鲸鱼的眼里，爱丽丝是一个哑巴。”
    连驾驶员都有些入神，“然后呢？”
    “爱丽丝没有朋友，只能独自生活，它跨越了几千英里的海域，直到二十多年后，它仍旧健康的生活着，唱着五十二赫兹的歌曲。”
    “这样也太孤独了。”驾驶员忍不住抱怨，“我就是因为害怕孤独，所以才不愿意去深海做探测员，而是来了这里。”
    他表情十分夸张，“那些探测员要独自一个人生活在两万米以下的深海，除了定期送补给的人，他们谁也见不到。”
    黎复这时说道:“每个人的理想不一样，孤独并不总是坏事。”
    白樱听见他的话，转头和他相视一笑。
    ……
    闲暇时光总是短暂，一天过后，白樱又回归了国宴主厨的忙碌生活。
    国宴里的菜肴，有一部分白樱已经知道了原本的菜谱，虽然有后人改良的成分在，但到底还是保留了一些宋时风味。
    是以，除了白樱知道的菜谱之外，包括白樱本人在内，每个厨师分配了三道菜，作为这次菜谱复原的任务。
    除此之外，厨师们也可以互相提意见，争取尽快完成任务。
    为了给大家展示宋代菜肴的特点，白樱准备把自己已知的菜肴做上一遍，来给其他人提供灵感。
    今天她示范的，是羊头签和满山香。
    “羊头签是不是和牙签肉差不多？”周致椿脑海里第一时间就闪过了堂哥做牙签肉的画面。
    白樱摇摇头，“羊头签的签并不是竹签，而且签筒。”
    “签筒？”
    “没错。”
    白樱拍了拍案板上的羊头，“主材料就是羊头肉。”
    说着，她把羊脸颊部位的肉切了下来，“这个位置的肉，最适合用来做羊头签。”
    她把羊头肉放进骨汤里煮熟后，捞出切成薄片，接着又拿出了第二样食材——猪网油。
    猪网油，是猪的肠子外裹着的一层油膜，展开后很大一张，上面的脂肪呈网状分布。
    白樱把猪网油切成小块，将薄薄的羊肉片铺上去，卷成一个长筒，用鸡蛋液做封口，黏住边缘。
    卷好的羊肉卷整齐地码在碗里，白樱将锅烧干，倒入豆油。
    油烧热后，把羊肉卷放进去，炸至表面焦黄。
    猪网油里面的脂肪融化在瘦羊肉里，被白樱用笊篱捞出，控出表面多余的油，然后一刀切开，看起来确实是签筒的形状，这就是做好的羊头签了。
    只不过羊头签这样直接吃，难免有些油腻，还需要一种名为“葱齑”的配菜。
    葱齑，是用葱白制作的一道凉菜。
    白樱把葱外皮剥开，只取出里面嫩黄色的葱芯。
    把葱芯切成细丝，和黄酒、醋、和少量的盐腌渍一会儿，就可以和羊头签摆在一起，作为配菜一同食用了。
    “尝尝看。”白樱邀请其他主厨一起吃。
    周致椿最不客气，率先伸出筷子。
    不同于牙签肉厚重的调料味，羊头签吃的，是羊肉细嫩、香软的本味，酥脆的外壳，配上内里软软的羊肉，咬上一口，还有热乎乎地肉汁伴随着温热的猪油味道，缓缓渗入口腔。
    再配上酸辣的葱齑，解了油腻，一盘羊头签，一个人就能吃个一干二净。
    白樱自己只吃了一块，其他的羊头签都被主厨们分了。
    “没想到这道菜食材这么简单，味道却这么好。”其中一个主厨，平时做菜是非常注重食材的精致搭配的，这一次的羊头签，让他对做菜有了新的认知。
    只要擅长发现食材的优缺点，即使是被当成边角料的猪网油，也可以做出美味的菜肴。
    “满山香又是什么？”他忍不住追问。
    白樱耐心解答，“满山香其实是用香料烹饪的小油菜，之所以有这个名字，还是因为一个典故。”
    “讲讲？”主厨们双眼放光。
    讲讲就讲讲。
    “满山香这个名字，来自于林洪的《山家清供》，书中有一篇提到他的朋友郑渭滨，当时郑渭滨在林家吃饭的时候，看到林洪的妻子做的小油菜，于是教给了她一个做小油菜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