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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老鬼的家事你跟他自己说就行了。”齐老爷子随口回了句,转瞬又想到秘书不会无缘无故和自己说这事,皱眉道:“发生什么事了?”
    苏秘书扶了扶眼镜道:“秦家的孙女,蒙长信的新婚妻子割腕自杀了,正在医院抢救。”
    此话一出,齐老爷子和林子闲同时愣住了,昨天还好好的大喜日子,怎么才过了一晚就自杀了?
    齐老爷子冷眼扫向还在屋檐下晃悠活动四肢的蒙冲,发自内心地冷‘哼哼’了两声,朝他努了努嘴,道:“乌烟瘴气,把这个天大的‘喜讯’告诉那做探子的老家伙,让他快点滚,别在这里扎眼。”
    苏秘书点了点头,迅速走到了屋檐下,把事情经过告知了蒙冲。
    蒙老爷子闻言身子明显晃了一下,显然是太过震惊了,差点没跌倒,被苏秘书一把扶住了。随后一脸气急败坏地向外快步走去,苏秘书怕他有失,一路半扶着。
    “你和秦家丫头不是朋友吗?顺道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非要闹得要死要活的。”齐老爷子看了眼眉头深皱的林子闲说道。
    林子闲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开了。
    齐老爷子还不忘在后面提醒道:“换身衣服,你穿这身军装太扎眼了。”
    林子闲头也不回地举手摆了摆,表示知道了。
    出了大明园,他和蒙老爷子钻进了同一辆车。蒙冲的勤务人员见他是从大明园出来的,而蒙老爷子又没有出言制止,所以也没说什么。
    途中,蒙老爷子一直阴沉着一张脸。而林子闲则拍了拍前面副驾驶位勤务人员的肩膀,边脱外套边说道:“换身衣服。”
    “什么?”勤务人员愕然道。
    “换衣服没听见?再啰嗦信不信老子一枪毙了你,快点!”林子闲毫不客气地朝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的上校军衔,又指指车窗外荷枪实弹巡逻的军队。
    勤务人员回头看了蒙老爷子一眼,见蒙老微微垂眼没表态,郁闷地开始脱衣服。
    换好衣服的林子闲发现衣服有点小了,不过前面那厮穿大了更难看,跟放了气的气球一样,自己比他帅多了,所以他觉得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讲究的,将就着穿了。
    车来到军方某医院后,林子闲随着蒙老爷子一起下了车,门口早有蒙家的人等候,小心过来扶着蒙老爷子上台阶。
    蒙老爷子双臂一挥,舞动拐杖怒吼道:“滚开!我还没老到走不动!”
    病房外早就杵了一大堆人,蒙家和秦家的直系家属几乎都来全了,这个时候哪怕不想来的,都要来做做样子。不少人看到林子闲陪着蒙老爷子一起来了,都感到有些诧异,尤其是对他明显小上一码的衣服。
    林子闲借了蒙老爷子的光,大家让路,一起混进了病房里。
    两边不少人叫了声爷爷父亲之类的话,蒙老爷子沉着一张脸没吭声,走到病床边看着脸色惨白,口鼻插着氧气昏迷不醒的秦悦,伸出手握了下秦悦的手,感觉了一下体温后,站在床边久久凝视,默然不语。
    林子闲看着秦悦惨白的脸庞,亦是一阵恍然,他依稀记起了初见秦悦时的场面,知性,漂亮,朝气蓬勃,犹如一朵金菊花,绽放着自己最美丽的一面,为了自己的幸福,和夏秋一起努力奋斗。
    一个如此坚强的女孩,有着好的家世背景,本该幸福才对,怎么会一步步走到了今天?林子闲有点想不通。
    那些记忆忽然都统统模糊了,林子闲想到秦悦只能想起几个零碎画面,自己为她弹唱,和她共舞;机场分别时,她忽然狠狠亲了自己一口,并在自己唇上留下了血淋淋的印记,仿佛决别;订婚宴上,和蒙长信共舞之际向自己投来的眼神中有着太多的无奈。
    林子闲想努力想起其它的画面,却感觉有些头痛,怎么都想不起来,明明知道还有其它事情,可惜脑海中来来回回就那几个画面,尤其是秦悦订婚那晚投向自己的无奈眼神,至今想起仍有些揪心,和蜂后临终前的眼神是如此的相似。
    秦悦的父亲秦国丰两眼赤红地站在床边,犹如被激怒了却隐而不发的公牛,盯着昏迷不醒的女儿,双拳默默紧握。
    母亲卢美美则坐在床边不断用五指梳理着秦悦凌乱的秀发,眼睛红肿,仿佛已经哭干了眼泪,两眼呆滞地低声絮絮叨叨,“都是妈害了你,都是妈害了你……”
    秦国华、朱银月夫妇,还有女儿秦红和秦蓉也都在一边,前面三个人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唯独秦蓉捂住嘴巴小声哽咽,似乎怕哭声会吵到堂姐。
    秦老爷子秦万河也在病房,不过却独自站在窗边,负手背对众人,听到蒙老爷子来了,表情也没有变化一下。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来,阴冷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悲愤。
    也许面对家族利益的时候,他们的所作所为不是普通百姓能理解的,但是当至亲受到伤害的时候,身为血脉相承的至亲长辈心中也会和普通人一样悲痛。不过这份悲伤未免来得晚了点,非要付出血的代价才能醒悟。
    蒙老爷子的一大家也在,蒙子丹的父亲蒙国昌和母亲田紫秀也在病房内,脸色也很难看。
    新媳妇刚进家门就自杀了,这事传出去人家还不知道自己家怎么虐待了人家,光秦家那边就没办法交代,没看秦老爷子从进门开始就没吭过一声,眼神阴毒得像要吃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