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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和苗六指对视了一眼,跟在马跃天身后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是一间门房,一般的大宅门都是有门房存在的,像是有人拜访,都要通过门房传递。
过了门房就是前院了,前院不是很大,中间有个小小的花园,左右各有一间房,这个却是佣人居住的地方,在花园后面,则是一个垂花门和走廊。
虽然垂花门和走廊的颜色都有些褪去了,但上面很干净,显然主人平时经常打扫,穿过垂花门后,中院就出现在了眼前。
作为四合院的主体,中院无疑是最大的,不但左右两边各有四进厢房之外,中间的花园更是仿造江南园林建制的。
上面走廊下面溪流,中间还有假山流水,潺潺水声不绝于耳,即使是在这寒冬腊月,也让人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有山有水,格调雅致,好地方,好地方啊!”
看到中院的布置后,苗六指忍不住开口称赞了起来,对站在一旁的马跃天说道:“马老弟,如此绝佳的居所,你为何会想要出手呢?”
“老哥,这事情就说来话长了,外面天寒,咱们进屋去说。”马跃天摇了摇头,将几人让进了中院的正厢房。
为了不改变老宅子的结构,像这种位处风景区的四合院是不供暖气的,所以厢房里还烧着北方的炉子,粗粗的烟囱从门口玻璃上伸了出去,由于密封的不错,温度倒是还行。
“老哥,这后院有四间厢房,原来有个马廊,现在被改成了车库,您还要去看看吗?”
坐下之后,马跃天对苗六指介绍了下后院,显然他将苗六指当成了主事的人,秦风也乐得如此,坐在一旁四处看了起来。
“这字写的还行,风骨稍微差了点。”
秦风发现,在这正厢房里挂满了书法,而厢房一侧还摆着一张长案,上面放着笔墨纸砚等文房四宝,整个厢房内,都充斥着一股子墨香味道。
在长案上有一张写好的字,以秦风的目光看来,这人的字比起齐老爷子就差的远了,字体虽然飘逸洒脱,但却是欠缺了几分力道。
当然,这话秦风只是在肚子里腹诽下,如果要是当面说出来,恐怕别说买宅子了,那老头都能直接将他们给赶出去。
“马老弟,你这宅子的规格,在清朝的时候只比王府稍差一些。”
苗六指忽然摇了摇头,改变了自己的话,说道:“不对,这宅子比恭王府自然不如,但比一些郡王府,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后院的建制我知道,不用再看了……”
对这座四合院,苗六指是打心眼里满意的,他已经八十多岁了,如果能在这里安享晚年,那算是得了善终了。
“老哥好眼力,我们家这宅子当年不知道有多少王公贵族想买,当时都没卖,到了我现在,唉,真是愧对先人啊……”
听到苗六指的话后,马跃天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了起来,在古代的时候,卖祖宅那绝对是败家子的行为,怕是到九泉之下,都没脸去见列祖列宗的。
看着马跃天,苗六指忽然眉头一展,开口说道:“马老弟,我多问一句,您祖上是马心贻吧?姓马之人,我观也只有这位,才能置办得如此家业……”
苗六指所说的马心贻是鲁省人。祖辈几代为清朝官吏。27岁中进士,层官拜两江总督兼通商大臣等职,是名副其实的封疆大吏。
清同治九年(1870年)7月26日那天,马心贻遇刺身亡,皇上亲赐祭文、碑文,特赠太子太保,予骑都尉兼云骑尉世袭,谥端敏。
马心贻被刺事件疑点众多,虽然刺客被当场抓捕,但仍然是朴素扑朔迷离,有说情杀,有说仇杀。
还有传言说那刺客是太平天国的兵士,因为马心贻镇压太平军,刺客却是为了替死去的太平军将士报仇,才刺杀的马心贻。
不过在马心贻遇刺并且发妻随之自尽后,清廷却是对马心贻的后人关照有加,尤其是慈禧太后层亲自下令,给了马心贻的儿子一个爵位,也保得马家其后数十年长盛不衰。
“老哥果然博古通今,您所说的正是马某的祖上。”
见到苗六指说出了自家的来历,马跃天顿时生出知己的感觉,开口说道:“老哥,我和您也不说那些虚的,这宅子是我家祖宅,要不是急着用钱,我也不愿意将宅子卖掉的……”
原来,自马心贻之后,马家子嗣艰难,历代都是一脉相传,到了解放后,这座四合院被好几户人家住了进来,一直到了八十年代初期,政府才将院子归还给了马跃天。
马跃天有个独子,叫做马军胜,九十年代初期去了美国,一直在华尔街从事证券交易工作,也算是上流社会的人。
但就是在去年港岛回归的时候,马军胜跟着国际金融的大鳄染指港岛股市。
只是作为散户,马军胜没能及时抽身出去,最后将在美国十几年积攒的财富全都砸了进去,还欠了银行一屁股的债。
马军胜也是好强的人,一直没将这件事说给父亲听,但是今年银行逼债,马军胜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这才打电话向父亲求助。
马跃天虽然在国内书法界小有名气,这十多年也有些存款,但儿子签了几十万美元,他就是砸锅卖铁也不够还的,最后无奈之下,只能将主意打到了自家的祖宅上。
“马老弟,您这宅子准备卖多少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