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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秦风观察那些文房四宝的时候,却是发现了一方不怎么起眼的砚台。
这方砚台比成人巴掌略大一些,色青绿,细罗纹及青黑晶莹的角浪纹,质坚密莹润,砚身较细长,用料应该是徽省的歙石良材,也就是俗称的端砚。
当时这方砚台是侧着摆放的,秦风发现,在这个太史砚的背面,居然有许许多多的石眼柱。
所谓石眼,指的是天然生长在砚石上犹如眼睛一样的“石核”,是端砚独有的特色,由于文人的喜爱,长有石眼的端砚石十分宝贵和难得。
其实石眼虽然宝贵,但于下发墨并无益处,因此古人并不看重。但世人只重其表,反倒以石眼为最可贵,一只石眼,往往便值天价,可以说是舍本逐末!
按理说这只端砚的价格,应该远远超过那方龙形端砚,但这个古砚的匠人,偏偏将那些石眼给雕空,密密麻麻的雕出了近百个石眼柱。
如此一来,整个砚台风格大变,倒像是一件因为雕琢工艺失手的残次品,恐怕这也是被马跃天扔到砚台堆里不受重视的主要原因了。
听完秦风的解释后,小胖子一脸不满的说道:“风哥,按您说的,那砚台不值钱啊?你怎么就给让了二十万呢?”
“你懂什么啊?那方砚是个宝贝!”
秦风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谢轩,说道:“我看那砚台的歙石颜色,绝对是一方宋朝的古砚,而且以前我见过一幅画,画中人所拿的古砚,正和那方砚台一样……”
秦风跟着载昰的时候,曾经见过一本很旧的古人画作图录,上面有一幅苏东坡玩砚图,上面的那放古砚,几乎和秦风所见到的一模一样。
宋代文人喜好砚石成风,给后人留下许多千古佳话,传说当然有真有假。
不过苏轼为官期间曾被贬官到端州,那是出端砚的地方,加之苏东坡又是大书画家,秦风感觉这方砚台应该是真实存在的。
古董的价值,第一自然是在个古字上面了,年代要久远,东西还要是精品,这两者合一,才能被称其为古董。
除了这两点之外,如果东西曾经在历史上留有记载,那价值也会成倍往上翻的,往大了说,就像是和氏璧所制的传国玉玺,那玩意的价值甚至无法用金钱来衡量了。
往小了说,就像是古代帝王将相用过的东西,只要史料上有记载,东西能对得上,那也立马能身价翻上很多倍。
秦风鉴定出的那面铜镜,就是这个道理,原本并不值钱的两块断裂铜镜,在被秦风赋予了“破镜重圆”的传说后,现在即使有人出个上百万,韦华都未必愿意出手的。
那方古砚也是如此,秦风能找出相关的画册目录,在史料上也有东坡玩砚的相关记载,再有齐老爷子这等文坛古玩界的泰山北斗,只要稍加运作,一方名砚就能现诸于世了。
一般的宋砚,在此时品相好的不过五六万块钱,极品砚台也超不出十万。
但是苏东坡把玩过的古砚,那就没价了,三五十万能卖,上百万也不稀奇,所以秦风宁可不要那二十万,也要将这方砚台收入囊中。
“秦爷,老头子是服了。”
听到秦风的这番解说后,苗六指叹了口气,说道:“您这才是真正的贼不走空,平白一方古砚都被您给惦记上了,偏偏还有这么一套说词……”
和秦风相处越久,苗六指越能感觉到这年轻人的深度,开始时只以为他精通江湖外八门中的技艺,也是剑走偏锋,行的是江湖路。
但是秦风办拆迁公司,开锁公司,整合了何金龙与他的徒子徒孙,这一系列组合拳打下来,原本见不得光的两个人群,现在都有了堂而皇之的身份。
至于秦风自个儿,更是盘下了潘家园最大的古玩店,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苗六指活了一辈子,也没见过像秦风这般长袖善舞的人物,就连当年他的师父江一手,比起秦风来也是远远不如。
“老苗,你这可是捧杀啊?”
秦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是生在好时候了,现在国泰民安,咱们没必要再去赚那些昧良心的钱,如果放到解放前的时候,我远不如你等……”
虽然江湖从未改变,但江湖所处的环境,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载昰所教的那老一套江湖规矩,在现代已经很难走得通了,秦风现在是一边摸索,一边走着自己的路。
“秦爷,您太谦虚了。”
苗六指对秦风的话很是不以为然,说道:“您要是生在乱世,那绝对是一代枭雄,可惜这年头已经没有我辈用武之地了……”
想着当年六指神偷的名头和那种杀伐果断的日子,苗六指的神色也不禁有些黯然,人老了总是喜欢缅怀过去,苗六指自然也不例外。
“老苗,别想那么多了。”
看着苗六指一脸黯然的样子,秦风笑道:“我观你所练的内家心法极好,这半辈子又在牢狱里养尊处优,活个一百多岁没问题,想要一展当年雄风,你不妨把那开锁公司开到全国去啊。”
在现代武术往往用于表演比赛强身健体,但是在解放前,武术却是叫国术,是真正的杀人功法。
而国术一般分之为内家和外家,但不管内外家的功夫,练到极致都能延年益寿,身体机能要远比普通人衰老的慢。
不管学武之人,极少有人能得善终的,一来是因为仇家众多,往往会死于刀枪之下,二来却是因为江湖争斗,越是武功高的人,说不定受的伤也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