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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必是道庭那些杂碎咒我!也留不得你了。”他向云迦夜抓来,慌忙间,迦夜下意识的把白夜抛出去,没想到它咬住了迦夜的胳膊不愿放开。
惨了,白夜不被这个人吃掉也要被自己的血毒死了。
脖子被捏住之前,她还在想这个。
抢大刀
迦夜感觉一阵不可抗拒的吸力从那道人手中传来,脖子就被他捏住了。他一连又喷了几口血,看迦夜的眼神就像饿了很久的乞丐得到了一直香喷喷的烤鸡,三两口就要吞吃下腹。但愿能毒死他吧,如果把他毒死了,就算被吸干了好像也没什么遗憾了。
“若是炼成丹药效果必是比现在要好很多,道庭的杂碎,等本道突破后,一个也不放过。”
他手上的力度加大,迦夜听见自己脖子清脆断裂声,然后头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向后扭过去,只能看见那柄悬空的大刀,不知是由什么材料铸成的,刀身漆黑如墨,一条狰狞丑恶的龙浮雕在刀背上,龙头则与刀柄融为一体,泛着幽蓝色的光泽,而刀刃锋锐轻薄,银光下血色寒芒流转。他一口咬在迦夜脖子上,血池里灌入的血肉精华往他身体里涌去,融合,他的手直接抓向迦夜的胸口,想掏出她的心脏。
一阵剧痛传来,迦夜想扭动脖子,脖子又发出清脆的咯嘣声,灵衣没有灵力灌注防御力根本抵挡不住那道人,他一只手已经插入了她的胸口,心脏被攥住,往外拉,连接着它的经脉坚韧有力,而这样的阻力,对于道人来说并不算什么。
迦夜脑中一片混沌,她的手臂上还挂着一只兔子,白夜不知怎的变成了巴掌大小,那道人并未注意它。
经脉根根崩断,心脏要被掏出去了。她怀里的玉佩似乎发出了哀鸣,最后嘭地炸响。
天地间银光闪烁,她只来得及抓住身后随她一起炸飞出去的刀。然后是全身被撕裂碾碎般的剧痛,不知她在何地,将去往何方,时而清醒,时而晕眩,她的心脏几乎是垂在胸口上,最后几根细小的经脉连着不至于掉出去。费尽力气才将它塞进胸腔,自身强大的恢复能力在一点点恢复她的伤势,除了粉身碎骨的剧痛,还有伤口在慢慢愈合像被蚂蚁噬咬着的痒意,这两种感觉一直支撑着她,极端的痛苦使她的神智始终维持着一丝清明。
好像是师父的玉佩炸了……白夜还在不在……那个人呢……
她抓刀的时候抓的是刀刃,右手手掌几乎切成两半,左手以及全身的骨头都似乎碎裂了,把心脏塞回去已经是极限,她甚至不能摸索一下,白夜还在不在,除了无穷无尽的痛苦,她感受不到冰冷或温暖,不知道白夜柔软的毛是否还贴在她的手臂上,也听不见它的呼吸声,更听不见自己的呼吸声。看不见也听不见,只能感受到心脏在漫长的间隔里微弱地跳动一下,清晰地告诉她,她还活着,没有死。
在玉佩炸裂的同时,那道人半边身子直接炸碎,掉进了血池里,然后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刀和迦夜一起被银光笼罩传送走,而他掏心的那只手,在空间力量下直接湮灭成虚无。他发出一声嘶嚎,血池里浓稠的血液和蔓延天际的血雾都向他涌过来,而他之前在腹部的金色丹丸,变成血红色,最后融成一个血衣小人。
迦夜一遍又一遍回想所有的记忆,从记事起,是妙妙养着她,用虫蛇毒草煮成药,灌着她喝完,妙妙也用找到的药草在村里换些食物,赏她一些馊饭剩菜。妙妙经常发疯,发疯了就自言自语,喜欢打她,也经常会伤到她自己。后来妙妙发疯越来越频繁,食物越来越少,她饿极了去山里找吃的,被老狼咬断了一条腿,那狼也毒死了。老猎人路过时把她捡回去,给她上药,可惜狼咬得太狠腿终是瘸了。老猎人给她讲神仙的故事,带她挖陷阱抓猎物,不让妙妙抢走她。一年不到老猎人死了,不知道是老死的还是妙妙毒死的,她又被送到妙妙那里去……村里的孩子喜欢打她,嘲笑她,她用尖树枝捣进了一个孩子的喉咙,后来那些孩子只敢在远处丢石头吐唾沫。那次差点被那个孩子的家人打死,是容槐姐姐用她养的母鸡换了她的命,容槐姐姐把自己的衣服拆了给她做衣服,教她梳头……后来容槐姐姐被村里人烧死了,妙妙也死了,师父救了她。在容家住了五年,看着容安从一个小团子长成一个小胖子……容家没有了。
炸毛
在容家她学会了很多东西,可是那些东西在那个道人面前毫无用武之地……一定和师父一样也是修炼之人吧……她总有一天会有杀死那个道人的力量,一定会有的。
她突然听见了巨大的水声,轰隆隆炸响,惊慌间看见眼前一道巨大的水帘,然后从高空直直落下去,砸在下面的水潭上,喷出好几口血,夹杂着内脏。巨大的冲击力好像将她勉强恢复了一点的身体再度拍碎,她的头撞在水潭中间的大石头上,终于晕了过去。
以她为中心,水潭绽开一朵血花,周围因为好奇游过来的鱼沾到了血都翻白眼挺着肚皮浮在水面上。
每个人的体内都有杂质、毒素,身体越强,能承受的毒素更强大,她所汲取的妙妙的血和那个喂给她心脏的修真者的血,都含有对普通人来说绝对承受不住的毒性,这些毒性与她自身的毒融为一体,又与血池、血雾里的更多毒汇聚融合,这样的毒虽然对那道人算不得什么,对于这些鱼却是致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