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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放下碗,起身走向鞋柜,在莫梵有些错愕的眼光中,岳修瑾拿出了一双浅灰色的棉麻女士拖鞋。
莫梵暗暗咬着嘴唇,内心复杂。
他把鞋子放到她的脚边,“试试。”又指了指她现下穿的,“这个太不跟脚,容易摔跤。”
莫梵眼中有一层淡淡的薄雾,又很快的被她逼回,无论是他的关心是因为孩子还是别的都无所谓了。
她白嫩小巧的脚放在灰白色的拖鞋里刚刚好,他们现下都是一身家居服,看上去格外温馨。这个词是岳修瑾从未和他们两个之间按上的。
不过,这样似乎也不错。
两人一时无话,过了一会儿莫梵有些犹豫的说:“我能不能和你商量个事?”
岳修瑾侧过身子,认真看向她,“你说。”
他问的太过正式,她反而有些不好开口,“是这样,我想在大厅的阳台上放个摇摇椅。”
说完,她看到岳修瑾正神情复杂的看着自己,心里顿时有些后悔。
她连忙说,“没关系,我……”
“以后家里的东西摆设,你想怎么弄都行,不用和我商量。”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低头,“嗯,如果添大的东西我在和你商量。”
她想,她最近休假他势必有些忙,这些小事他必然懒的理会。
“大的东西,能大到哪去?你觉得有需要就买,不用问过我。”
这样……她的压力有点大啊,还不知道她能住多久,就这样把他的家乱改不好吧。
看出她的疑虑,他无奈的又多劝了句,“如果我有时间,我们可以一起看,你知道我一像懒的管这些,当初这里我装修摆放我全是请人来弄的,如今由你来还不需要收钱,我是捡了个大便宜。”
直到这样,莫梵才放松下来,脸上生出了些许笑意。
……
被关在家里一个星期的莫梵今天终于被岳修瑾放出,允许她出去逛逛,但建议她最好不要开车,说是建议实际上就和严令禁止差不多,莫梵想着自己开车还要找车位倒不如打车方便,反正在市中心逛,她便点头同意了。
这些天他们两个相处的不错,实际上他们也没有太多相处的时间,只有晚上岳修瑾没应酬时他们会一起吃,虽然在这一个星期中他们只在一起吃过一次晚饭。
也不知是薛海的能动性强还是迫于岳修瑾的威压不得不有效率,那个做饭的阿姨第二天就被请到了家里。
阿姨赵,家在漳城下的一个县里,半年前儿媳妇刚生完孩子,她过来帮衬,刚好,知道有人在找懂得照顾孕妇口味的阿姨,你就过来看看顺便可以补贴家用。儿子和儿媳本不同意老人这么大岁数还要去给别人打动,可老人一辈子忙惯了现在让她停下来她还不习惯。
并且她之前问过了,只做中午和晚上两顿饭,这也费不了多少时间,她还可以回家照看孙子,最主要的是给的价钱十分公道。
于是她去薛海那里面试,薛海一听她儿媳妇刚生完孩子,这一想,那照顾孕妇保准没问题啊,就把她给留下了。
岳修瑾和她聊了两句觉得不错,于是刘阿姨就开始掌控他们的口粮了。
送刘阿姨过来的时候,薛海的小眼贼贼的想看看把他们岳总勾走的小妖精是谁,却被岳修瑾凉凉的眼神给拦下了。
刘阿姨人很朴实,莫梵虽不会和长辈相处但和刘姨在一起也不会觉得不舒服。
九点多吃完过早饭,她便出门了,并给刘姨打电话告诉她今天中午不用来了,她去外面吃。
刘姨听完以后还叮嘱了几句不能吃的东西。
莫梵并没有觉得烦,而是觉得温暖。
她和她的父母不亲厚。
她的母亲,好吃懒惰有一群乱七八糟的狐朋狗友,没事只会出去乱喝酒讲人是非,嘴里的话没有几句可信。
她最看不起的就是没有上进行的人,可是纵使她身上有千千万万的缺点,也改变不了她是她母亲的事实。
她的父亲虽厌恶她的母亲,却太过老实每每容忍,这也导致了她的母亲变本加厉,有事只会和她诉苦,她说话重了她的父亲又替她母亲叫苦。
她加在里面左右不是人,让她心力交瘁懒的理会,这也是为什么当年她可以毅然决然的和岳修瑾远走他乡的原因。
因为——她早已没有什么家。
去哪里都是漂泊,不如跟着自己的心走,心之所向反而能有无尽力量坚持下来,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
只不过,她有些愧对那个真真切切关爱她的外公。
☆、放风
微风拂拂,花香阵阵,暖阳肆意的洒在街上,仿佛天下都温柔灵动起来,水洗过的天上缀着几朵云彩,让人的脚步都忍不住慢了,好一个人间最美四月天。
莫梵在湘子街下车,缓步向前方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子走去,巷子里岔路交错,边上还有这里的居民种的樱花树和梧桐树,毫无章法,全凭喜好。她不急不缓的拐过几个岔路,似是观光般看着老旧的墙壁上的几抹裂痕以及墙角处的有些霉湿的青苔。
这是被城市包围着的一处老街,也许不知何时就会被拆迁重建,但这里居住的人却并不担心,依旧保持着他们原有安静的生活,有时会看见极致趴在自家门口前的老狗,随便你路过,连眼皮都懒的抬一下。